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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

    东风夜放千树。更落、星如雨。宝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第48章 立威

    思来想去，犹如被块石重重压着，唐潆终归不能放心。翌日清晨，她去未央请安，太后才起榻不久，她坐在铜镜前，娥正与她上妆。她乌黑如鸦羽的发丝盘作髻，致华贵的金钗翠凤斜在发髻上，晶莹剔透的珠滴向垂落，与两截漂亮雪白的耳垂相得益彰。

    唐潆殿后便不由停住了脚步，她站在太后的侧后方，目所见是她秀绝的侧脸。视线一寸一寸地踱过她弧线优而畅的颚线，红如樱桃，是浸透般的饱满可，娥上妆，太后微微侧脸，上正中的朱红珠若隐若现，唐潆屏息凝神地盯着，不自禁地咽了咽。

    视线再往上，是笔秀丽的鼻，是宛若一汪明泓的眸，忽而唐潆看见娥拿着螺黛在为她画眉。这娥并非常活的品娥，她的手称不上老茧遍布，亦称不上枯黄丑陋，其实白净纤细。即便这样的手上妆时抚太后如玉雕琢的脸庞，唐潆犹是觉得仿若暴殄天。

    她抬步上前，走到太后旁，极是自然地接过娥手中的螺黛，轻声：“阿娘，我亲给您画眉罢。”画眉是夫妻闺房事，她脱而便觉不妥，再想收回为时已晚，手里拿着的螺黛重若千钧，放不是，不放亦不是。

    蓦地想起昨夜莫名将太后绊住的小石，唐潆意识地看向她的眸，太后抬眸看她手中的螺黛，又移眸看她，这次停眸凝视的动作稍久些，片刻后才：“好。”

    她的眸如常，神如故，别无异常。

    然而心里仍然有地方起了抚不平的褶皱，似乎预示着她遗漏的重要细节，很快欣喜悦如浪般涌上心，将褶皱悉数掩盖。唐潆屏住呼，她克制住惊喜难抑的颤抖着手画眉，螺黛淡若远山的颜由浅地细细描摹着前这一双斜飞鬓的墨眉。

    墨眉方生着一双而不细的凤眸，太后用它看向铜镜中的唐潆，她再没有移开过视线，一贯无悲无喜的眸中仿佛凝聚了千般不舍万般留恋的愫。眉几近画好，不同于往日风华外的眉型，眉尾微微收了一笔，敛去过于夺目的气势，平添些许妩媚动人。

    画眉人犹如一个怀揣奇珍的孩，既想炫耀，又怕被夺，更舍不得于自己的私心埋没瑰宝。

    唐潆将螺黛放，她忽而看见太后燕居服的前襟衣带未系好，垂眸便能隐隐约约地窥见她锁骨间光细腻白皙如雪的肌肤，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她蓦地羞红了耳垂，替她将衣带系好，这样的事她从前便替她过，母女间尚算合乎礼节之事，她不会因此起疑。

    唐潆伸手，将及衣带时，太后忽然住她的手，垂眸淡淡：“卯时将至，莫要再逗留了。”

    唐潆望了殿中漏壶，欣然笑：“好，我这便去上朝，晚些再来见您。”

    娥侍簇拥着她离去，太后坐在殿，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样的眉型无疑切合了她的心意。她熟稔自己的喜好，亦如自己知悉她的心事，十数载的抚育与相，她们是彼此间最透亮光的一面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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