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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潆,示意人起,一面向殿中走去,一面向人垂询:“近日事忙,池再虽是传令迟了些,但想来与你们的时日当是足够。乐殿中本无书房,此番辟书房,又有书橱,该如何放置书册卷帙,先去未央看看,如若有缺,不妨去文渊阁取来。”
纵太后来日双目渺渺,但闻铃声,便知人在。
四周本该静谧,但银铃叮呤作响,随着主人的脚步,从外间一直传到里间的书房。看似破坏了安静的氛围,其实不然,乐殿的人十之五六于未央,不仅知悉皇帝与太后母女厚,资历老些的更是知悉这银铃的由来。皇帝在小,便系着这银铃,当初是保平安,而今,却仿佛是告平安。
人随她后半步,唯唯诺诺地听着,恭声称是。
万里无云,日当空。
乐殿,未央。
唐潆玉立于间,在她前,是辟与太后暂居的一座殿宇。因本是宣室殿中的偏殿,故而格局不大,亦比不得正殿巍峨庄重,但胜于构型巧秀。云揭过,日光洒,便给匾额镀上一层璀璨夺目的金光,金光之,是字架工整笔锋藏而不又隐灵秀的“乐”二字。
走到书房,案几、桌椅、书橱与小憩的床榻已好生安放,陈设中亦是不缺或是古朴或是工致的清玩古。书橱新置,犹有自然清新的木香,走近前看,雕饰与未央书房的书橱别无二致,看着十分亲切。
永远已是极为空乏之词,又兼无穷无尽,听来愈加遥不可及。
人俯首在地,恭谨:“陛叮嘱,等没胆懒怠,已是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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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殿,巧的格局与敛的饰将殿中窗明几净,香袅袅的恬淡气氛烘托到前。窗牖支开,便有日辉投,落在木地板上铺作薄金般的地衣,光束中细小的灰尘飞舞,殿外间西府海棠的微弱香极缓极慢地飘散在鼻间。
殿中人均是垂首敛目,默不敢言。
唐潆抬眸,凝视着匾额。晌午时分,日光烈,她这般凝视,却不觉刺,心中又油然生另一复杂得难以明说的愫。匾额,是她亲手所题,乐,亦是她殷切企盼。乐、未央,意即平安喜乐永远无穷无尽。
夜如何其?夜未央。生乐乐未央。
时近夏日,虽未供冰,殿中却是不不冷,恰适于人。
她素来不信鬼神,即便新辞旧岁时不可避免的吉利话,不过随一说随耳一听,并不作真。然而如今,除却求医问药以外,她竟将病愈的希冀又寄托于匾额这等死。哪怕明知徒劳,却执意为之,这背后兴许是迫不得已的苦楚,但又未尝不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倘若不曾遭遇老病缠,恶疾沉疴,常怀自助之心的人又岂会向所谓的天命卑躬屈膝?信仰与否,全凭心中有无牵挂惦念之人。
唐潆缓缓收回低沉的目光,她看向为首的人,问:“都收拾妥当了?”殿宇虽只一座,且格局不大,但其中又用途细分了几。太后喜静书,唐潆便吩咐去,务必将书房拾掇妥帖细致,万不可有丝毫疏漏。
乐殿殿门忽敞,规行矩步的侍娥鱼贯而,近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