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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景的类、瓶瓷的类乃至香炉中的宁神香饼,每走近一步,愈温馨一分,纵是环境陌生,颇有不适,慢慢地,又会其中。
区区时日,能布置得如此妥帖,十分不易。
唐潆弯腰,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案几四角,圆而毫无棱角的手令她到满意,称赞:“颇费功夫,的确不曾懒怠。”不仅案几,亦不仅书房中的陈设,整个乐殿的家什俱都磨圆了四角,即便有人不慎撞上,轻易不会受伤。
此事,是她所嘱咐。她已思虑得如此周密,犹觉不够,生怕自己略有心,便会使太后遭受损伤。
人闻此夸赞,心中绷的弦暂且松懈来,忙邀功:“工匠之劳,等人,只些跑的活儿罢了。”他指了指墙上所挂的画筒,笑,“不知殿喜好,书橱才空置着。这幅画,殿却常翻来赏玩,当是珍视之,便小心翼翼地取了来。”
唐潆顺着他所指望去,虽只是画筒,但她已知画筒中的画卷为何。无需人告知,这数年来,她常看见太后将它翻来细看,却不将它挂在墙上,仿佛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心事。
金陵。
这个地方,在唐潆心中早早地埋了,却迟迟不破土发芽。她知太后心中所想,知她十数年来如何隐忍游思乡之,从前她无能迁都,如今,她亲政在即,迁都又是否该提上日程了?
忽而,殿外急急跑来侍,扑倒在地,:“陛,楚王爷薨逝!”
☆、第65章 乍见
楚王是唐潆的叔爷,于是年作古,寿元已然不短,只是他薨逝得毫无预兆,莫说王公权臣吃了一惊,即便料理丧葬殡仪的王府中人亦因事发突然而颇有些手忙脚。楚王生潇洒淡泊,所好唯酒而已,又甚少与人恶,加之他所掌的宗人令既非缺又非要缺,惹不来他人红,故而他的逝世未在朝野中生波澜,只平平静静地循礼葬、追封,青史中亦是平庸无常。
这般碌碌无为,心怀鸿鹄之志之人定然瞧它不上,但细细想来,倘若当真能如楚王解衣盘礴、诗酒自娱、无病无灾地走完一生,又是何其的幸福?
暮虽至,雨霏霏却未歇。
雨雾迷蒙,远的天际模糊不清,犹如手艺欠佳的匠人疏忽之描摹失误的灰釉。唐潆端坐在案后,搁笔于笔山上,再透过窗牖往外望去,看着看着,仿佛耳畔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亦随之模糊起来。
漏壶声,浮于前的景渐渐变作千里之外的江南乡。勾栏看戏,楼阁听曲,船舫游灯……正是这时节,恰落一场雨,九衢三市人来人往,桃叶渡波菡萏,蘸些墨,铺开纸张,两三笔便成了画。
这是金陵,文人墨客从不吝惜赞语,狂狷之士亦免不了连缱绻的富贵温柔乡。
却也是——史家视为龙脉被截不宜定都之地。
“陛。”侍奉在案旁的池再近前一步,轻声询问。
乍然被打断思绪,唐潆愣神了片刻,将视线收回,见是池再,微微拧起的秀微舒,方缓缓问:“如何?”
楚王去得实在突然,这位辈在世时对她与太后亦十分亲近友善,于于理,她免不了对其后事的料理与后人的安排多加照拂。王世袭爵袭官是外人无可置喙之事,前阵她亲赴楚王府吊唁,世孙恰及幼学之龄,其父其母虽未语托,她见世孙颇合缘,又示恩于外,以便王世袭官后驭人事,便言为世孙延请西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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