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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却忽见唐潆一人坐御座上,瞧着分外孤单。她眸中浮现戏谑的笑意,向唐潆问:“无论男女,年轻时就该四享乐,一旦婚,日日夜夜对着同一张面孔,腻味得很。陛你说对么?”
薛家十一郎弱冠之龄,却已婚。晋朝皇帝已过及笄之年,却未婚。只消皇帝附和安几句,不恰是她这番歪理的最好论证?
虽是家宴,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以辈自居,岂有拿皇帝来说笑的理。
先帝的姊妹中,安行三,同辈唯有两位,永宁与襄陵,其中襄陵与郑王谋逆早已伏诛。永宁再是不想教她,当都沉脸,低声喝:“三娘!”
安勾了勾嘴角,中不依不饶:“朝野的风言风语从来不少,那些话都能听得,家里人说几句玩笑话有甚大不了。”
永宁真是气都要被她气死了,适才想着安与自己虽不同母,但年幼时互为玩伴,比旁的妹多几分谊,怕她惹祸上,才多嘴几句。安这般不识趣,她还帮她什么,索冷笑几声,袖手旁观,坐等好戏。
安所说的风言风语无外乎是唐潆迟迟不册立皇夫,不行房事不绵延嗣,朝臣中便常有怪气的议论。想都不必想,言官日日盯皇帝,就盼她哪日行为不端便加以劝谏,偏生皇帝除了每日总往乐殿跑,跟个娃娃似的离不得娘以外,无甚异样。
可这般年纪的女,真是醉心政务无意风月?
总之,奇怪得很。
安这话虽很莽撞无礼,但确确实实将众人心中疑惑问了来。
唐潆挑了挑眉,大为不解:“姑母说……什么风言风语?我怎不知。”她说着,抿饮了酒,沾了酒的朱红薄剔透莹,衬得她面如白玉。
安脸微变,朝野传得人尽皆知,皇帝岂会不知,分明装傻。但倘若她说来,便意味着她早听闻这些于皇帝皇室名誉折损的话,却不加涉,任由其大肆传开。但倘若她不说,那适才她胡言语可是欺君?
唐潆见安吃瘪,心中暗暗发笑,轻咳了一声,才言解围:“听闻姑母荆州的别业改造好了?请的是哪位人堪舆,如今在何?”
这话峰转得略微生,但能化解当的尴尬,安乐得接话茬,便一一来。末了,还问:“这类人居无定所,餐风饮,袁毕亦是如此。不知陛寻他作甚?”
“哦——”唐潆状似无意地抬眸扫视四,将众人的目光引过来,才缓缓,“民间传他通周易八卦,我想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安骄矜一笑,尤其朝江夏的方向扬了扬:“自然非虚。陛既想亲见,我又称得上他的伯乐,命他京不是难事。”
“如此甚好。”
唐潆与她行了一盏酒,眸中笑意愈。
片刻后,唐潆起离席,虽命人侍宴,但王公宗亲依然陆陆续续地散席回家。明日府衙开印,连日积攒的公务甚多,可有得忙,今夜哪能尽。
夜已至,风雪未消。
胭脂自山野,本十分伶俐勤快,后却被惯成了好逸恶劳的。,它正团成绒绒的一团窝在铺了厚实地衣的地上,阖眸酣眠,两只耳朵时不时地抖动一番,像是梦里受了惊吓,时而又嘤咛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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