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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弯腰,倾来,鬓间的烛光随之便落在自己前似的,分外好看,更分外温。
难以抑制心中积攒已久的想念,唐潆由疾走改作了奔跑。缀后的人忙细碎着步,往前追赶,杂的脚步声中,悠悠扬扬飘耳中的是轻灵叮铃的脚铃声。颜祎等候许久,沉静如的面容终有了些许波澜起伏,她微微笑了起来,须臾间,便被来人搂怀中。
“阿娘——”唐潆将颌抵在颜祎的肩上,脑袋小幅度地晃动,想方设法地想令彼此贴得更牢一些。声音随着她的动作沉,更拖了尾音,着多日不见带来的委屈,像只被雨淋了的小猫。
自己已不是太后,虽不知人如今是将她视作太后抑或皇后,但仍称她殿。且小七仍唤自己阿娘,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样的觉,无疑很好。
颜祎淡笑着应她:“恩,我在。”她可以尺素传书,借诗抒。但真要面对面地开,说我很想你,她反而不到。能在门前立久候,便已是她心境最好的说明。颜祎不仅想她,更担心她,蒐之行,她二人各在两地,各有危险。
如今见唐潆无恙,自然放心来。
唐潆搂颜祎搂得有些,鼻息间呼来的气,哄在她的耳后。颜祎怕,且还不适应这般亲昵,便微微往后缩了缩,结果,唐潆恶作剧似的更贴上前来,拿鼻尖蹭她的脖颈,气氤氲不褪。这,更了。
颜祎无奈,纵了她少顷,得很了,才压低声音:“小七。”
哪怕如今两人关系有变,唐潆骨里却极顺从颜祎,听她这般唤自己,恍惚间像儿时自己犯了错一般,便没息地了几分。
再相拥一阵,唐潆便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来。
唐潆牵着颜祎,往里走去,一面走一面同她说话,甚少提及朝政,多是些稀奇有趣的杂闻。文人书生总有傲骨,刀刃抵在脖上都不肯轻易低,这一年来,坊间虽没胆评说,但朝堂上非议不少。
颜祎不会不知,外面将她辱骂得如何难听。唐潆不想她总听闻污言秽语,便不让她接,自己更很少在她面前说起朝堂上如何如何,免得她闲暇时想起来,心中难免不快。
故而,唐潆执意立后,不仅是想给颜祎名分,使她们二人既有夫妻之实更有夫妻之名,更是希望,颜祎能如从前那般,成为这座城的主人。如是这般,她有了皇后的份,才能名正言顺地驱使人,压制人。
这世上,素来是弱。
两人殿后,便依靠桌案坐了来。
胭脂不知从哪儿溜过来,轻盈地塌腰,便钻桌案底,蜷缩成一团懒洋洋地喵呜叫唤。
桌案上散堆叠着书册、纸张,不像颜祎一贯严谨整洁的风格。唐潆随手其中一本卷帙,看了起来。适才路上,唐潆与颜祎说了绮玉的事,颜祎当还在续说:“在外藩王各有志向,或诗书自娱偏安一隅,或励图治意不臣。你阿爹在时,八王作过一次,惩戒得狠了,藩王皆已收了不少心思。”
“嗣君虽好,有人想,却更有人不敢。建宁王与康王既如此主动,便是自己并无本事作,投石问路,向你示好。嫣然抑或绮玉抑或旁的小孩儿,你倘若喜,便先收养起来,慢慢教养相看。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但禁不比封地,权势之类,耳濡目染久了,总难免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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