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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雪茶清冽如山泉的味萦绕于尖,耳边蓦然响起一句话来——
忍冬愣了愣,诧异:“殿?”
忍冬适才奉上的茶盏搁在床边,颜祎将手贴床面,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摸到茶盏底时,她才尝试着端起来,轻啜了一,温的兰雪茶沿着嘶哑刺疼的间而,滋了涩良久的心肺。
病成这样,忍冬哪敢让她喝酒,但见她模样消瘦憔悴,不忍拂她的意,且她执意,自知无法相劝,只好称是而去。
颜祎思忖无果,眉心拧,腔中郁结之气未散,因蓦然想到的“与卿共死”四字而受激,连都不及遮掩,倚着床栏猛咳起来。
皇帝与太医尚在殿外庑廊谈,听不见殿中动静。忍冬候在殿外,寸步不离,耳闻咳嗽声响,忙推门而。
这心思,自然是瞒不过颜祎的。
彼时,宋稷献上兰雪茶,因他略通歧黄之术,看自己患疾,便遂自荐,给她诊脉,故而在未央里多留了一会儿。便只是那么一会儿,就让小七吃味地问这话来,且不久后,更将宋稷迁离了燕京。
才走几步,四景均消失不见。
颜祎回想,往事一般从她脑海里缓缓淌过。小小的婴孩,柔的,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一双漆黑剔透犹如泠泠清泉中的乌珠一般的睛,里面盛着的满是天真无邪。这是她名义上的第五个孩,更是她用以遏止一场利熏心殃及无辜的杀戮最好的武。
梦境不可作真,但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非无稽之谈。
她何以这样的一个梦?
隐忍着忐忑与不悦,装作无谓却又颤抖得厉害的声音:“您喜他么?”
室中重归寂静。
接着,自己便从梦中惊醒了。
雪依旧纷纷落,积雪埋过脚踝,天地间依然红白两,但这红却非自海棠,而是不远殷红的血泊。
与卿不同生,但与卿共死?
昨夜,颜祎苦苦挣扎,她昏昏沉沉,明知先帝早已龙驭宾天,早非载佑年间,她却困于梦中,受了梦魇的蛊惑驱使,试图寻觅是谁喝服这碗汤,倘若及时得到诊治,定不会丢了命。
但她自问,初次起疑并非这次。
颜祎自顾自地续说:“并一只酒胡,这便去取。”
究竟是从何开始?
自她边带起的一层薄薄白气,成了四最后的一缕生机。
颜祎咳得厉害,苍白的脸颊渐渐涌上血,细的脖颈上冒几脆弱的青,声音愈加喑哑乏力。有人殿,细心地为自己抚背,没听见脚铃声,她猜是忍冬,缓过来后,便低声向她吩咐:“取一坛酒来。”
颜祎心一,上前查看,每走近一步,脚积雪愈过一分,行愈艰难。渐渐地,她缓脚步,又驻留在此。还未到前,但她已看清了血泊中人的面目。张了张,却只字未说,迎风落角一滴泪,颜祎再不往前迈去一步,她久立在那儿,任风雪飘落,将她埋寒冷彻骨的玉树琼枝里。
于公于私,颜祎绝不容许她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