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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了，宁崇山都没能从ICU来。他神状态很差，之前在牢里撞墙，现在脑袋还包着。来的时候忽然吐血，一查是肝癌，住院期间厥过好几次，一直也不合治疗。

    宁清辰铁了心不准备去看他，可监狱和医院简直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宁崇山闹自杀已然是个大事故，这还因为突然恶化的肝癌了ICU，监狱那边负责的天天睡不好觉，生怕宁崇山有个什么万一，检察机关不认可是正常死亡，还算他一笔渎职。

    这回人都堵到宁清辰公司楼了。周玺为难地皱着眉，本想代他老板上前说两句，宁清辰却摆摆手，让他提前班了。

    宁清辰隔着玻璃看宁崇山，拆了一条香糖嚼。来前，他和工作人员聊了好一会儿，聊得他昏脑涨，还签了不少单。

    病床上的男人瘦得厉害，像被了气那样瘪去，闭着，形容枯槁。宁清辰险些认不他。

    倒也正常，毕竟他们好些年没见过了。

    盯着那个纸一样薄的人，宁清辰很难想象他年轻时的壮，或许还有那么一英俊。

    宁清辰嘴里的香糖嚼得越来越慢。他不为那个人可惜，只替自己难过。

    那层玻璃后，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宁清辰眯着，鼻翼微动，把哽咽压去，像压在了心上似的，太沉。

    他在这个世界总找不到方向，因为没有人替他引路。

    当他害怕自己比别人跑得慢时，就会不睡觉。

    这习惯有个可怕的后遗症，就是到他终于可以歇一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也睡不好了。

    宁清辰久久注视着那个方向，直到那个男人虚弱地睁开，扶着床，搐着呕。他们的目光恍惚错了一瞬。

    宁清辰转离开，没留给宁崇山什么神——憎恶的、厌弃的、怜悯的、无奈的，一概没有。

    走廊里有小护士在聊天。

    “欸，里面那罪犯况还没好转呢？”

    “好转？不合治疗，没继续恶化就不错了！”

    “这是报应啊……他当初犯的好像是过失杀人。”

    “啊？”

    “他杀了自己老婆。”

    “我们也有吵架的时候——准确地说，是他生我的气。因为我很少会和他争执什么。

    “那时已经开学了，还行过了第一次月考。在课上，我了一个男生的名，让他总结上节课我们讲课容的重。他不知所云半天，我皱着眉，还没说话，却好像拱了他的火。他和我在教室里呛声，蹦脏字。我烦得要死，让他。

    “他跑去告御状，他妈说我侮辱学生人格，领导让我写检查。

    “晚上我伏案写检查之际，他过来走我的笔，问，写这嘛？我说，用语不当。他一坐在我检查上，说，那人用语就当了？他就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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