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先生和小畜生(2/5)

    聊天记录明晃晃地摆在原地，贺品安抬了抬眉，手腕一翻，将手机反扣在阮祎前，吩咐：“念。”——多余一个字都不说。

    阮祎心里没着没落的，慢慢往后蹭了几步。

    “嗨呀……我倒也想呢……”

    但是他知阮祎年纪小，也知自己手黑，他以前收的不说别的，素质阮祎不是一星半，一个个恨不能跑个铁人三项。还有几个当过兵的，过警察的，总之都是糙厚，十八般武随你上，皱皱眉算老没本事的角。

    贺品安一言未发，就盯着他。

    贺品安神越来越冷，声音里都像带着冰碴，仍旧只有一个字：“念。”

    念到最后，阮祎几乎要哭声来，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声音糊，尾音完全吞嘴里。

    阮祎不一样，那么瘦。清棱棱的。脱了衣服背过去，都能看清两块张扬的蝴蝶骨，以他的手劲，一鞭去，再把孩的骨给豁来。

    也怪不得阮祎放肆，贺品安反思。

    他从小没有爸爸，亲妈总觉得对不住他，加倍溺，几乎把他捧在手心里，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他学习也争气，除了一些格上过于骄纵的小缺，总归没有走岔。他得又漂亮，不男孩儿女孩儿都让着他，因此那格上的小缺，在人际往中也并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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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品安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垂着睛盯着他，似笑非笑。

    “爸爸！”阮祎猛地扑过来，抱住贺品安的脚就开始嚎，“我错了！爸爸您别生气，气坏了怎么办，都是我太过分了，没有经受住外人的挑唆，信雌黄抹黑爸爸的形象！爸爸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阮祎被他看得心里发，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害怕，最后苦着脸缩回了地上，肩膀塌来，像被谁欺负了的小鹌鹑一样。

    阮祎真哭了，纯粹是吓的。

    贺品安冷看着，随手弯了弯钓鱼竿，右脚踩上了阮祎的后脑勺。

    “你这发的什么呀？”

    他年岁也也大了，慢慢也不太有年轻时那火气，整个人从容和善了不少。一些以前能轻易勾起他怒火来的事，慢慢也不当回事儿了——年轻时养狗，那是要驯猎犬的，健壮、忠诚，带去面儿，回了家带劲。现在养狗，真跟养只小泰迪没什么区别，闲暇时候逗逗，发浪了给条让蹭，真咬坏了东西，至多不过骂几句，过去就过去了。

    只四个字。语气轻飘飘的，声音并不如何狠，阮祎却止不住地在原地打了个哆嗦。他听了老爷话里的失望。

    那意思很明显了：跪远。

    阮祎心脏缩得的，苦着脸差哭声，这他妈还不如发现我偷玩王者荣耀呢！他回忆起自己作死的全过程，大脑里只有大写加的两个字：“要完。”

    他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换鞋，一双厚底的军用靴，靴底在湖边沾了不少泥。阮祎在他脚一一打着抖，却竭力控制着自己，一动不敢动。

    他边说边偷偷抬起一只睛的，瞟贺品安的脸。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觉。

    “姜刑，据说又又刺激，的时候火焚，你不试试？”

    ——“我惯得你。”

    阮祎跟了他几年，发真火动真格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乖乖地伏了去，全服服帖帖趴在地上。别看平时他没脸没的，真到了爸爸发火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人们都说好脾气的人发火，就像火山，一发不可收拾。到他爸爸这儿，那就是以前灭过一座城的活火山，冷寂休眠了这么久，一朝发来，别说他受不受得住，他本就受不起。

    贺品安坐上沙发，拾起了他的手机。阮祎以为他要查自己的后台开没开游戏，有些慌，想伸手撒个。却不想贺品安瞥了他一，往他后抬了抬。

    他哪里知，贺品安平生最看不得他这样缩着，小媳妇儿一样。他生得漂亮，一个男孩，五官致小巧，尖尖翘翘，珠黑溜溜的，很大，天生了一圈瞳一样，从往上看人时，更衬得掌大的小脸上只剩了那双睛。贺品安一看见他这样就手，就想把人往死里欺负，心一澎湃的黑雾怎么都捺不去。

    沙发上手机狂震。

    “可……小……了……”

    贺品安并没有打开王者荣耀，而是开了微信。

    “……也就平时犯错才打个，他……他压不敢玩样使劲我，胆儿……”

    可惜今天他注定讨不到好。

    “你……你是不知，我主……太疼我了，真把我当儿养。”

    阮祎战战兢兢地探看向屏幕，待看清了截图，脸瞬间白了，神可怜兮兮地，盯着贺品安，讨饶。

    阮祎战战兢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

    “学早。”

    贺品安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