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3/3)
我勉力克制来,又从烟嘴中一,这次我的心肺似乎都足了准备,不再像方才那么张皇,任凭郁烟雾满其中。
我将废烟呼,看见靡靡白气溢散在空中,仿佛我中烦闷也随之消散。
这才对千夫笑:“人生来的时候,不是什么都不会么?后来才学会说话,行走。什么事总要试一试,才晓得自己到底会不会,是不是真喜。”
千夫问我:那你喜烟么?
我微笑:“还是喜的,只是烟气烈,要是呛到了,不免心扯肺,叫人痛苦。”
我想这东西大概和酒是一样的,但酒能醉人神志,而烟却能越越清醒,所以我忽然顿悟,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壶好酒。
于是我将烟杆丢给千夫,又叫他给我寻一壶酒来。
千夫任我折腾,离去片刻,搬回来一坛泥封的陈酿。
这酒怕是埋在白蛇中已经有些年了,坛上的贴着的红纸,已经被窖土腐烂,只能隐约从中看见一些墨迹。
我问千夫:“没想到白蛇里居然果真的有酒?这酒是谁酿的?”
千夫回:是王的胞妹无一公主酿的。
我奇:“鬼郁王的妹妹,就是太婴的母亲么?”
千夫颔首:正是。
我又问他:“那这位无一公主,现在何?”
千夫闻言,抬看了看天上。
天上是黑黢黢的岩,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千夫回:无一公主已经飞升九重天上去了。
我一愣:“难无一公主没有化鬼么?鬼怎么也能飞升?”
千夫先,然后又摇摇:无一公主也是魂鬼,但她有仙缘,所以成了此界之中唯一飞升的鬼修。
又:但像我们这些寻常的鬼,哪怕修合,也不过是凝练,再世为人,然后再走一遍修之路,其中过程实在艰辛,所以千百年来,除了无一公主,没有哪只鬼修成了。
我赞叹:“想来这位无一公主,必是个心韧之人。”
千夫赞同:公主是此间最温柔善良的女,她合该升到天上去。
我了,低去,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又问他:“那无一公主这酒可有名字了?”
千夫颔首,回到:公主原先取的名字叫作不悔,但公主飞升后,王给改了名字,唤作不回酒。
我又低细看,才见酒坛上贴了一片稍显新的红条,用小字题着:风断不思青,梅落尽莫回首。
千夫指着这张字:是王写的。
我,问他:“这句诗里有他的名字,你知么?”
千夫一愣:不知……我们都不知王生前的名字……
我也一愣:“那你从前是如何称呼他的?”
千夫思量半晌,似乎在想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叫他魂飞魄散,终于狠心回:一直称作王……
我又,提起坛,将酒中,也把满腹的好奇浇灭。
无一公主的酒里有一冷冽的清香,落中的时候仿佛是饮一冷泉,让我想了很久,才发觉原来是凛冬梅的幽香。
我在想,等我去见心海寻找聚灵灯的时候,或许还会遇见太婴,但鬼郁王和太婴生前是何人,他们从前发生过什么故事,往后又将发生什么,我本无需知。
我只需要应验我的誓言,帮助鬼郁王回复从前的境界,让他能够去寻太婴,然后我就能功成退,粉墨退场了。
我将沿着我希望的路一直往走去,绝不后悔,也绝不回首。
千夫在我前挥了挥手:小祖宗,你别喝这么多,这酒很烈的……
我已然觉前昏昏:“能有多烈……”
千夫哭笑不得:埋了八十年,你说有多烈?
我大不妙,心里直骂千夫这个蠢货,不早说这竟是一坛烈酒,现在告诉我哪还来得及……
于是我前一黑,就栽倒了去。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