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2/2)
他又想到了梦境破碎前的最后一幕。那个才七八岁大的小孩,的确很漂亮,漂亮得让他觉得这是个小女孩。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熟呢?
那五官,那眉,那冷冰冰的气质,那漆黑中掺杂着淡金的瞳……
好疼……
梦里是四季如桃源鸟语,前是累累积雪晨光朦胧。所谓庄周梦蝶、黄粱一梦,大抵便是如此。
“您终于醒了。”那声音明显松了气。
他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神之恍惚,险些一撞上门。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里衣,又折回拿了裘袍披上,再匆匆忙忙地换上鞋,奔至门前,双手上门闩,用力一推。
风雪屋,炉火那微弱的意被消耗一空,只剩冷。
接着,他半推半就地被扶坐起来,边送来味苦涩的汤药,一碗饮尽,胃中稍有意,思绪渐渐清醒了些。在他床边照料的却并非是风寻骨。
他脑里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些回忆,反反复复,连带着年幼时燕殇心里所想所,都尽数回味了一遍。
姜瑶接过粥碗,:“多谢。”
“……先生……先生?”
冰冷的巾敷在额上,让他的脑清醒了不少,无奈一笑,:“你是白青舟。”
火炉里木炭噼啪作响,屋外风雪敲打着窗。他缓缓被褥,将自己蜷缩起来。胃里那药粥翻江倒海,脑袋里像是了铅块一般沉重,实在很不好受。他并不是第一次宿醉,但只有这一次让他无比后悔。不但没能忘掉什么,反而被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记忆,得不偿失。
白青舟向他笑了笑,:“将军带着陈广同乡绅议事,让我来照顾您。您昨日喝醉了,睡了整整一夜,想必胃里空着难受,这粥里加了驱寒醒酒的草药,您先吃些。”
“白青舟。”
他用力着侧,以缓解随心呼而动的胀痛,迟疑着开:“你是……”
金瞳银鳞,的的确确是风寻骨的样没错。但那是燕殇,燕离的儿,修真界知名度仅次于燕离,传闻中也是无恶不作的这么一个人,早在燕离死后便再无踪迹。
“先生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的。”白青舟又向他笑了一,离开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姜瑶抬手住脑袋,脑昏沉。
风寻骨就是燕殇?
他看着白青舟在屋中忙前忙后,两手捧着粥碗不知味,一勺一勺迫自己咽去,胃中灼烧渐缓,手上也有了些力气。
“风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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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挟着碎雪扑面而来,了满怀冰冷。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先生唤我青舟就好。”
姜瑶本想说不必,但又实在担心,便:“那便有劳了。”
而他只是睡过了两次。一次丢了猫,一次丢了人。
那燕殇为何会变成风寻骨?又为什么风寻骨会缠上自己?自己为什么会梦到燕殇年幼时的回忆?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
姜瑶便:“青舟,你可曾见到风寻骨……就是一直跟在我后的那个,他怎么不在?”
而那个梦。燕离究竟是传闻中无恶不作的尊,还是另有隐?又为何梦中与闻人书如此温馨,最终沦为陌路?
白青舟摇说不知,想了想又说:“您不妨先休息着,待我去问问将军。”
他自己……呵,他又究竟是谁?或者说,风寻骨究竟从他上看到了谁?往日相时的一一滴尽数被翻找来,再正常不过,又再残忍不过。
“先生不记得我了?”青年说着,将手里的巾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