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当年旧事(1/3)

    赵玦：“吴神仙的批语不吉，孩儿为此苦恼。”

    “江湖术士的话，无须放在心上。”

    赵玦垂眸，他怎能不放在心上？

    父王战功彪炳令他骄傲，也令他心惊。战功背后是一次次沙场搏杀，在那步步凶险的地界能全而退，不能全凭运气，也不敢一都不仰仗运气。

    他从小勤练武功，不只立意效法父王保卫大夏边疆和百姓，也有近保护父王的心思。

    还有母妃，弱柳的一个人，平日无事尚且怕她有个疼脑生病瘦损，又哪经得起命数摧折？

    他涩声问：“父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孩儿果真妨碍双亲呢？”

    他的父王笑了。

    赵玦来不及看清父王笑容，蓦地天地灰暗，周遭景又变了。

    月黑风，雪片搓棉扯絮漫天飞舞，挟带烟味扑向他脸。

    他在风雪中眯起，发现自己立在一大院院心，面朝正房。那正房堂屋房门开，门上帘落在地上，屋分光景遂映帘。

    堂屋灯火通明，陈设雅丽，上挂有一幅山画，气势磅礡。赵玦认那画是他父王画作，从而醒悟此是他父母在京城襄王府的居院。

    此念乍起，院外异样引他的目光。

    院外远近四皆有火光衝天，想来王府好几走，风中烟味亦是因此而来。

    刀剑搏击声在四面八方此起彼落，夹杂男女老弱惊惶哭叫。

    赵玦猛地打个激灵，记起这一夜。

    皇叔义德帝安他父王通敌叛国罪名，旨拿人抄家，他父王不肯束手就擒，率亲卫负隅顽抗。夜里，锦衣卫攻了王府。

    赵玦低首看向自己上，他一武装，这夜持弓放箭杀了数人，但也教箭中左。

    “救命！”一声女喊叫让赵玦一凛回神。

    他循声凝注正房，但见母妃现于堂屋。

    向来心修饰的她披散发，衣衫皱，要由屋往门外跑，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母妃尚未爬起，父王赶了上来，披铠甲，连同脸上皆沾染血污，手持一青寒大刀。

    父王俯扶起母妃，：“阿萝，你曾许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是时候了。今日我俩同上黄泉，来世再夫妻。”

    “不，”母妃甩开父王大手，嘶声：“我不要死！”

    父王一愣，问：“阿萝，你不肯和我共生死？”

    母妃放声调，：“我自然千肯万肯，只是王爷，咱们夫妻活着是一活着，后之事却不可知，来生人海茫茫，如何笃定我俩真能相认完聚？不如我们设法面圣解释冤，你和今上到底是兄弟，没准尚有一线生机。果然无可转圜，王爷遭遇不测，我绝不独活。”

    父王叹气：“赵昂那狗东西安我叛国大罪，已是铁了心赶尽杀绝。”说话间，母妃往门挪爬。

    父王踩定母妃裙角，教她又跌一跤，蹭脱了手上红宝戒指。

    母妃正没理会，角余光瞥向院心，好似溺者见着浮木，立刻声喊：“阿救我！”

    赵玦上前，：“父王，放过母妃！”他才迈开脚，左伤便扯剧痛，只能艰难跛行。

    父王向他说：“阿，大势已去，我们一家与其沦为阶囚，受辱而死，不如自决。”

    父王又柔声向母妃：“阿萝，别怕我们来生不能相认，我在你上个印记。”

    他持刀在母妃颈轻轻一划，留一血。

    母妃面如金纸，諕得泪，则不敢稍动，生怕胡动弹反教刀刃划得更。

    赵玦见此形景，大雪天汗浃肤，浑却是一团寒气直冷到髮。他行动不便，赶不及上前阻拦，没奈何举起大弓，搭箭拉弦。

    他大喊：“父王，放母妃走！”

    父王听若未闻，：“阿萝，别怕，很快就完事。”说着，缓缓举起大刀。

    赵玦喊：“父王住手，我放箭了！”

    母妃扭望见父王举刀，喊：“王爷饶命！阿快救我！”

    父王隻：“你我来生相见。”他将大刀举至，将要砍落。

    母妃凄厉喊：“我不要死！”

    赵玦放声大叫：“父王！”

    他松开弓弦，飕的一声，羽箭破空而，疾飞房，正中他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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