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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设简单，不过还留着上一个住的不少品，以至于彼得每次走来都有误闯私宅的难为。沙发靠窗的那一端凹陷去，抱枕明显是手工制的，也许上一位住客是个刺绣的老太太。小厨房里挂着明黄的烤箱手和绣着野兔的棕茶巾。布兰登总是给他准备茶和巧克力饼，好像彼得不是双面间谍，而是去踢了一午足球的麻烦小孩。今天也不例外。

    “你们没有白兰地吗？”

    “我以为你不喝酒。”

    “不介意在茶里加一。”

    “次我会带一瓶过来的。”

    “谢谢。”

    “你的瓦西里。”布兰登拍了拍坐垫，邀请他坐，但彼得留在窗边没动，只是转过，背靠着墙，“你有两天晚上都去见他，为什么？”

    “有什么必要派人跟踪我？”

    “我们跟踪所有苏联外人员，如果只放过你一个就太可疑了。”

    “我和他以前认识，只是去叙旧。”

    布兰登发若有所思的声音，从盘里拿了一块巧克力饼，咔嚓有声地吃起来，“你们是人吗？”

    彼得又不说话了。

    “放松，新来的男孩，我不是法官，我不判罪。我是你的报官，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会尽量从我上榨取报。”

    “意味着我会保护你，小鸟，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布兰登又拿了一块饼，抠上面的巧克力小块，放嘴里，像在吃糖果，“如果你们是人，这很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军六拿到的资料说，这位瓦西里是‘防务顾问’，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在克格里担任什么职位？”

    “我不会卖另一个克格，这是我一开始就提的条件，别忘了。”彼得冷冰冰地回答，“而且我今天来这里不是接受审问的。”

    “不，当然不是，对不起，职业病。”布兰登把光秃秃的饼放到茶碟上，侧过，对着彼得，脸上全是难以判定真假的歉疚，没有人能对这样一张脸生气。这英国人的表演未免过于，菲利克时常为此到张，担心自己在看不见的木偶线里缠得太。布兰登倒掉冷了的茶，从裹着线保温的茶壶里倒的，“我今天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因为你提供给军六的信息，我们成功挽救了一条无辜的命，你原本要‘理’的目标，现在已经在比利时安顿来了，他的妻和两个女儿也正在来欧洲的路上。我的上司让我向你表示激，这完全是你的功劳，亲的菲利克。”

    “瓦西里猜到我是怎么给你们发信号的了，安全屋的窗。”

    报官看了彼得一，把茶壶放回原，揭开糖罐：“他有证据吗？”

    “没有。”

    “你是怎么确定的？”

    “看了他的笔记，趁他在——总之他没有发现。他没有怀疑我。”

    “他以后有可能成为威胁吗？”

    “我觉得不会。”

    “这是你作为人的判断，还是你作为外勤的判断？”

    “我们不再是人了。”

    布兰登轻轻哼了一声，从小糖罐里夹一颗方糖，他放糖的方式很奇怪，先用勺在茶碟上把糖块压碎，再铲起来，倒茶里。彼得叹了气，终于走了过来，在布兰登旁边坐，手肘支在大上，握的手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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