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2/2)

    从发间到眉梢，从睑至脸庞，他终于看清。一张明明异常熟悉的脸，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很多。觉得是梦，又觉得这梦太过真实，他动了动咙，光华？

    谢匡奕伸手便将她揽怀中，光华是你啊，原来是你啊。

    而算起来，自他到西北来，便没有睡过几次安稳觉。

    他想起他和他的好兄弟卫炽，二人经常夜饮，雪厚的淹没至膝盖也不能阻止。他们俩站在悠远辽阔的国境线前，前方就是羯族的地盘，他们两个人数次秉烛谈制定作战计划，一寸一寸地争夺回属于他们的地盘，直至最后终于联手摧毁了羯族王。

    正当他要床时，借着帐外打来的一丝晨光看清自己床脚伏了一个人，他意识地握住了枕边的短剑，再，再仔细看，却发现竟是一个女。

    只是没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床边响动，支起见他已经醒来坐起，怔怔地望着她。她轻轻唤了声，表哥，你醒了？

    心不自觉地嘲笑自己，真的发梦了怎么会以为自己回家了。

    那女一丝绸般秀发只用一石榴供珠幡束着，倾泻来，铺满了整个后背。他隐隐闻到了一丝香气，他形容不，像是夏日雨后莲发的淡淡香气，晨光打在她脸上，肤像是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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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谢匡奕里，一张脸渐渐由远及近，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

    而当他醒来时，看见天光未亮，帐里影纱泛着忽明忽暗的光，他穿着净的寝衣，床小火炉里炖着温的汤，他一晃神好像真的在江南。不对不对，谢匡奕缓缓地坐起来，还有些疼，他以手扶额，像在仔细回想他昏睡前发生的事。

    吾真坐在脚踏上，见他的呼平稳，也终于不再发汗，便匍匐在他榻边上休息了会，担心他再不安稳，临睡前还攥着方巾。

    一切都尘埃落定。

    即使在梦中，他也能觉得他睡得很不安稳。

    吾真一整个晚上几乎都没睡，她看着谢匡奕在床上来回翻，嘴里喃喃唤着什么，一会汗一会发冷，她拿着净的手帕一一他濡的脸庞。直到天蒙蒙亮，他才终于安稳睡。

    前面容瞬间变幻一张绝的笑颜，她说，是我呀。你认了？

    突袭的号角，耳边的厮杀，不绝于耳。剑就摆在枕边，一丝风草动就会立刻惊醒，像是绷在弦上的箭。

    而在今晚，他突然梦到了江南。他生大的地方，他想念江南温柔的雨，想念他母亲糯声音呼喊他，小顽，该起床了。

    见他不动，又撑起到他面前，手背探了一他的额，声音带着晚睡的嘶哑，表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那一瞬间他又恍惚了，分不清自己是否又陷了另一场梦中未醒。

    他和卫炽摧毁羯族王后，羯族王滕利被互相继续向北逃。他和卫炽各带领五个锐心腹继续追踪，后来他们俩不慎中了埋伏，他勒挡住了从后向卫炽的暗箭，之后坠重重跌峡谷中，最后他挥挥手示意卫炽不用自己继续追踪便闭上了睛。

    但对谢匡奕不是。

    这一切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