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更與何人說(3/3)

    她轉找韓一，想多看他一會兒、碰一碰他衣袖安安心。

    阿婉，坐。韓一在八仙桌旁坐，面頰有些緊繃，像是了什麼決心。

    原婉然見狀，忐忑座，韓一由衣袖掏兩張紙放在桌面，推到她那邊。

    她無視那兩張紙，只是盯著韓一的手。

    韓一的手大而厚實，骨節，充滿力量。他曾經用這隻手在夜撫過她的軀，在她傷心時輕拂她髮間，危難時扶在她腰背間帶她脫離暴雨。

    如今這個人要離開了，原婉然一顆心空落落的。

    家裡的屋田地俱已過到你名。韓一說，如常低沉平靜，軍餉我會託人捎回，加上田租，夠你不愁溫飽。

    原婉然這才注意到，那兩張紙白地黑字蓋朱紅官印，是經過官府驗證的契紙文書。

    韓家在翠村算不上富戶，但原婉然長年難得有錢積存，這有屋有田，便不啻於一朝翻成暴發戶。

    她對著田契房契雙發亮，內心波瀾起伏韓一把家業託於她，他如此信任她。

    韓一接著說：你走或留，等我回來再談。目你頂著我韓一妻的名號，你娘家不敢動歪腦。

    原婉然一顆心本從似一盆火熊熊燃燒，聽聞這話，頃刻成灰。

    她死勁盯住契紙，紙面上連個字形都認不了。她滿心疑念，韓一怎麼就談到她去留的問題？

    或者說，她的去留從何時起在韓一那裡成了問題，這本該毫無問題，她從來沒對韓一表離意啊？

    一個從未有過的猜想在原婉然腦中浮起，驀然彷彿一腳踩空從處墜落，她驚疑不定：自己固然不願離開韓一，但韓一願意她留嗎？

    是否韓一受不了她惹事，起了日後和離的打算？事後待她和善，把家產全轉到她名傍，只是他人品厚重，義使然？

    你不要我了？原婉然抖索著嘴脣，想找韓一問個落石，又怕問答案自己吃當不住。兩個念頭激烈戰，她一個聲兒沒吭，也不知後來韓一發過什麼話，抑或不曾發話。

    過了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的時間，角餘光裡，韓一影晃動。

    我走了。他說。

    原婉然怔怔望向他，怔怔站起。

    分離或和離，不哪件事，都叫她腔裡什麼東西碎裂了，碎片骨嘟骨嘟往上拍往上涌，堵咽。

    不能哭，原婉然警告自己，韓一就要上戰場拼命，她幫不上忙，至少能讓他安心離開。不準哭！

    她忘了自己怎麼送韓一門，怎麼走到棗樹小徑路，目送韓一和趙野驅車離去的。

    那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微風輕拂，藍天白雲。晴空之上，鳥兒輕盈翔。

    原婉然從未如當那般渴望生為飛鳥。

    假若她是鳥兒，那便哪兒都不飛去，專在韓一頭上那片天空跟隨盤旋；韓一就算在地上直截了當喊她走，她都能理直氣壯耍賴她飛在天上遠遠的，本聽不到韓一，不能怪她窮追不捨啊。

    騾車走遠了，變成前方路上一團模糊，轉進通往村外的大路，消失在路旁成排大樹後。

    原婉然渾洩了勁，一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   (′?`)   (′?`)   作者留言分隔線   (′?`)   (′?`)   (′?`)

    回想起來，開篇起原妹就沒停過，其實我是親媽(請看我真誠的神(?ω?))

    我寫原妹這個人，常想起現實裡見過的幾個妹，命運並不怎眷顧她們

    但她們好本份，盡力不受環境影響，保持正直敦厚，靠本努力讓現在的自己過得比以前好，讓未來的自己過得比現在好

    那份頑抗堅強可敬可愛，非常耀，原妹上有我對這一類妹的祝福：不論如何，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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