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2/2)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觉得心里沉沉地，连气都不上来，可是一旦开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荒谬对白，沉郁的气氛就像是漫天云被撕开一个，一线金的日光来。

    你呢？贺远唐问，你还好吗？

    心涌起无法言说的复杂绪，酸涩得叫她难过，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带着泪笑骂了一句:"什么谢，叫。"

    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以为你只把傻的人治好呢，原来也有反向作的吗？

    至少她说她会回来。

    喂，国几了？谢问，你也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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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低着，角虽然有一滴泪来，却忍不住笑起来：是呀，你为什么不能从天而降，把这里的疯一个个都死，然后带我走呢？要你有什么用？

    唉，那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守男德才行，我可不想傻。贺远唐心里替她难过，却又不敢让她知，随开个玩笑。听见她笑了，才接着问：你会不会很难过？要牵扯到这事里？

    他的声音，总是有沉稳的，叫她安定的力量。

    那就够了。

    他也是这样，温柔而平静地在她耳边说:"遇见他，不是你的错。"

    谢握着手机，终于一句话也说不来了。她闭上睛，鼻腔中带着奇异的酸楚，炙的泪顺着冰凉的脸颊落，顺着脖颈，一直到心去。

    谢被他的话逗笑了，心霾渐散，他这个老婆，是个活在泡泡里的公主，应该是被人当枪使了吧。他们要趁他大脑反应滞后的况签几个东西，程度不好把握。既要他糊涂得签不该签的文件，又要他正常得看起来很像是能够正确而准的判读。就像我刚才说的，疯狂的剧本。

    到底怎么了？他问，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她的思绪在这一刻有一瞬间的漂移，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她对他讲起往事。

    可是他依旧相信她。

    对不起。我本以为不会再回去了，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你。

    那现在呢？是又很快可以回来了？

    相信她不会离开他。

    于是他拿手机，颤抖着手早就背熟的号码，听见她亲告诉他，那个无法逃避的唯一的真相。

    可这一回贺远唐却没有陪她不正经，反倒郑重地说:"你不是我，我不要。谢，我要的是你，是那个有着许多面貌的你，不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一样你。"

    他从不知自己居然有这样无法冷静的时刻，脑里有无数荒谬的理由，而他居然为了逃避真实的答案，而笃信那些荒谬得不堪一击的借。

    他松了一气。

    嗯。他老婆要傻他，叫我帮忙。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觉得我像是一个走错了剧本的角，这里的人都疯了，全都疯了。谢闭上，了额角，又说了一遍：全都疯了。

    嗯，很难过。谢垂睛，一开始还很冲动，听说你了事，真的恨不得他死

    贺远唐陪着她沉默，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和偶尔的气声，愈加郑重其事、缓慢而决地说:"谢，我你，我等着你回来。"

    凌晨四。本来怕你着急，赶着回来见你，谁知你不在。我吓都吓死了，哪里还睡得着？

    杀人不是犯法吗？贺远唐的角也牵起一丝笑意，顺着她的话往说，我是好人。

    可惜杀人犯法，而你跟我一样，是个好人。贺远唐说：谢，不是你的错，你别难过。

    他的声音有一丝掩盖不住的落寞，苦笑了一声，接着说：我很想跟你说，别怕，有我呢。可惜我好像很没用，什么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