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商皇后的故事(上)(1/5)

    商兰泽从小就不喜自己的名字,太女孩气了,他本人明明是一个志在四方、保家卫国的血男儿,万一以后上战场冲锋陷阵,叫“兰泽”这个名多拉垮啊。

    虽然商兰泽打小脸得也像个女孩,秀气得很,见到的人都说小孩得和他名字贴切——兰泽,兰之君,泽泽其华,但小孩骨里还是觉得自己该是个天立地的男汉。

    这名一听就是他娘取的。

    商兰泽虽再不自己的名,但还是没敢亲和这女人反映,大概是为亲生儿,他也觉得这女人怪可怜的。

    这女人在商兰泽七岁前,还时常抱着他坐在窗前,讲述她过往与商兰泽他爹的故事,脸上带着回忆过往好时才有的温的光。

    他爹在追他娘时,赠了女人一柄纸扇,上面便亲手题有“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这首诗,委婉又暧昧地表达了他的慕之

    可惜后来在商兰泽他爹迎娶第一个小妾时,纸扇被女人气得一把火烧了。烧了之后又后悔不已,至今这把纸扇的遗骸还在他娘院正堂的案上供着。

    当年敢烧,敢闹脾气,证明女人对他男人的有一定自知之明,当年他爹也的确来哄了,劝了。只是可惜,再多的,被闹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消磨了。

    后院不断来一抬又一抬的年轻女,或温婉可人,或妩媚动人,哪一个不比熬成怨妇和黄脸婆的他娘好。他娘着正室的华贵名,外表锦簇团,里早是一团破絮败柳。

    商兰泽七岁后,这个女人醒悟了,不再以过往甜砒霜似的回忆过活,不再奢望男人的回,开始怨天怨地,怨负心汉,怨小妖,也怨她儿商兰泽。

    她一心认为是这个小祸害的生,致使她容颜迅速老去,成为一朵凉去的老黄,并且成日听着“兰泽”这个她本人取的名字,便时时刻刻提醒她如今的怨憎与屈辱,气更加不打一来。

    她不再抱着商兰泽讲述她过往的好时光,而是时不时用尖利的指甲掐他,指着他额骂他,将所有的怨恨发给这个唯一不会反抗自己、任自己拿的儿上,气狠了有时两三天不给小孩饭吃。

    商兰泽和他娘,名义上着“正室”与“嫡”的好看名,却其实是整个后院人尽皆知的人憎狗嫌,商兰泽更惨,他还被他娘踩着嫌弃。

    商兰泽对他娘非常复杂,一直很矛盾。如果他娘一直对他那么差,那他至少有完全的理由恨她,但偏偏他娘给了他七年的好童年,商兰泽不能完全狠心去恨这个女人。

    这矛盾使他一直无法割离纯粹的和纯粹的恨,并且如诅咒般,到他大想通了对他娘的,却直至死去,仍陷了另一场难以割舍的矛盾中。

    这个矛盾,源于他生命里另一个注定留不死不灭烙印的名字——宗洛。

    初见宗洛,是商兰泽十二岁时。

    十二岁,已经开始初步迈小孩的岁数,半大的少年的领域。怨憎与仇恨的云时刻缠绕在这个半大少年的眉间,形成了他独特于一般孩或少年的气质。

    商兰泽那时已过惯了麻木的日,被他娘罚跪在满野草的正堂里,三天没吃饭,渴了只喝里野草结。他娘叫他反省到认识自己的错误为止,可这议题实在太大,商兰泽无论反省什么,最终评判结果都取决于他娘的心

    商兰泽甚至能苦中作乐地想,他是在辟谷修仙,和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只饮世上最澄净的

    那时半大少年背对着院,跪在正堂摆了几支陈旧残香的案前——那里以前供了他爹送给他娘的扇,后来他娘醒悟后亲手把那扇给埋了,不见心为净。

    恰在这时,一只青绿刀螳螂弹到了他面前,在商兰泽前一弹一,抢夺视线,格外扎

    商兰泽想,你再,再我就把你烤来吃了。

    果不其然,这只个颇大的螳螂又了一,直接跃了他手里,商兰泽拿另一只手迅速一盖,便把螳螂牢牢困住,苦苦挣扎弹不得

    商兰泽满意极了,正想把这只送上门的大餐给想个法吃了,后面突然传来一稚声稚气的嗓音——

    “哇,大哥哥你好厉害!一就把我的刀将军抓住了!”

    商兰泽怔了怔,诧异竟有孩这个人憎狗嫌的院,有些僵地转过去看来人。

    那是个致乖巧的小孩,七八岁左右,浑打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富养来的小少爷,睁着亮闪闪的大睛钦佩仰慕地看着商兰泽。

    这不是嫌弃怨恨,而是真心的天真的仰慕的神,使得商兰泽一时很不自在。而且这小孩实在看上去太净了,活像个天真开朗的小仙童,和站在眉目怨憎仇恨的他,活生生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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