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死（xia）(1/2)

    他在一条没有尽的路上踽踽独行。

    风声呼啸，四面八方沁着氤氲雪雾。他步履蹒跚，脚步重似秤砣，鞠着躯只一个劲地向前挪。

    飘摇失鞘，还被绑在右手上，血污斑驳死气沉沉的，陪着他孤独的踪迹划一线红痕。

    寒雪铺肩，血淋剑。他记不清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也记不清到底杀了那姑娘多少回。

    他陷了一个奇怪的圆里，他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无数次的遇到另一个自己，无数次的厮杀暗算，不惧力竭伤痛，无畏生死因果。

    当然，结局殊途同归，他总是会赢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打败另一个卑劣的自己，也一次又一次地杀了被另一个自己拖来挡剑的小姑娘。

    他清醒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只会挥剑的怪。

    误杀她的第一次，他心中难叙。

    第二次，剑没有半分犹豫地没她的。

    第叁次，第四次，第五次……

    不知多少次了。

    的血失去温度，杀她于他的而言已没有任何反馈了。

    乾坤雪行。这场急雪的第一片冰凉落在他睫上时，前方再次闪过模糊人影。

    他狂奔而去，持剑迎战。

    积雪被踢踏得溅，来时路的痕迹通通消失无踪。

    回到了圆的起。

    剑刃相接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厮杀是他们的宿命。他和“他”都是对方最熟悉的人，剑的势，式的章法，每个动作的谋诡计，每招每式暗藏的杀机，你我心知肚明。

    “你会赢吗？”

    开始了，又开始了。

    化雪在夏泽的脸颊凝了一层薄霜，他像块无悲无喜的寒冰，无动于衷地听着对面的“他”不厌其烦地细数自己的罪孽。

    他知，等“他”说完，自己就会揪住这人的破绽，而“他”也会抓着姑娘用各各样的办法挡去致命一剑。

    就像一本读了千百遍不变的话本故事，结局既定，烂俗无聊。

    太可笑了。

    夏泽随手撇去斜刺的刃，嗤地一声，白汽从边，倏忽蒸发弥散。

    那人竟也搭茬问：“你在笑什么？”

    “我笑我，也笑你。”

    “我以为你后悔了。”“他”语气平平，手中剑从夏泽的脖颈险险过。

    “我过的每一件事，皆无后悔之言。”

    剑锋轻巧而立，夏泽加快剑势，削去了那人的一缕发。他突然仰面，颊上覆盖的一层冰晶难掩其，眉目生机迸发，恰如枯木逢。

    他喃喃：“我原本生在富越地，老天恨我无忧，叫我小小年纪亡双亲，失家庇，辗离。”

    “挨打挨饿，发卖遗弃，侥幸到了剑神门还是仰人鼻息。”

    “我作勤勉恭顺之态，生怕辜负天生剑骨之名，生怕惹得师父半不愉。”

    说着，话音一转，语气里的愤恨与不屑，那些所有见不得人的绪骤然迸发。

    “可师兄师弟们，这些平庸、渺小的人，却自有他们的师徒谊、同门谊。”

    “零星丁的小火苗，明明风一就灭了，他们还能聚在一起，一个个振振有词着什么剑比命重，什么守护之。”

    “那我呢？我是谁，我格格不，我只是一个因为有价值才被捡回去的可怜虫。”

    他神经质似的自语，手里一劈一挑，快得看不清剑影。

    “是，你说得对，我不懂剑，我只会利用它随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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