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第二十章 见面(1/2)

    从安城来到华清，就像是从尘世喧嚣中来到隐居的山林。华清方圆之外几乎没有庄稼村庄，更无城池市集，乍一来到就像了一个脱离现实的世外桃源。

    薛崇训此行主要是为了孙氏，但最先是去拜见太平公主。在这个世上，他投最多的细心和耐心的人就她，她也是一个极难侍候的女人。太平公主不是普通人，她非常聪明、很有能力，不仅政而且是权力格局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她分享了薛崇训名义上独揽的权力，但也是他的盟友和实力构成之一。薛崇训必须投极大的心思、细的揣，才能与她构成这平衡和默契；抛开他们的家血缘关系，彼此之间也是最了解最在乎的人，比如太平公主随意的一个表，薛崇训都能受到她的心，就算是对他曾经最喜的女人、他的妻，都未曾了解得那幺细致。

    她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父母都当过皇帝，家关系和经历异常复杂，已经远远脱离了凡人的范畴；那些与她最亲近的人在相互厮杀中亡，望、与仇恨织在一起，分不开理不清。薛崇训也在其中，他是太平公主最亲近的人之一，曾推翻舅舅家的江山、残害李唐宗室，同时也陪着她在生死线上挣扎，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挽回了她的命……和别人不同的是，薛崇训还活着、而其他人已经死了。

    薛崇训同样好不了多少，三十年的经历，好像过完了几辈。

    这样的两个人见面了，从来不提以前的事，彼此都小心翼翼地相着，薛崇训扮演着儿和天、太平公主扮演着母亲和辈。大多数时候是客客气气孝母慈的样，偶尔要吵吵，一切都很正常。

    薛崇训规规矩矩地执礼，然后走到太平公主的边，轻松地说﹕“母亲大人整个冬天都在华清，我见不到天天都想您啊。”

    太平公主笑﹕“你在安不是逍遥，这会儿见面了才想起我罢？”

    “真不是说着玩的。”薛崇训认真地说，“有时候早上起来，我有很奇怪的觉，要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您，恐怕我连一个可以想的人都没有了。”

    太平公主面带笑意而不言。侍立在旁边的玉清看了一薛崇训，她忽然想起太平公主也说过一句差不多的话。好像当时玉清正忽悠太平公主修炼可以生不老，至少也可以活个三四百岁，太平公主就说要让薛崇训也修炼，不然以后他老死了自己活到后面没意思。

    这时薛崇训又用轻松愉快的气说﹕“母亲的还好吧？我瞧您的气越来越好，莫不是玉清的仙丹真的可以生不老？”

    “你要信，也可以服用试试。”太平公主。

    薛崇训当然不怎幺信，而且意识还有抵绪认为丹药里有重金属相当于慢毒药，只是知劝不住太平公主，也就不想费事和她争执了。他也理解她，当初得了绝症吃丹药居然好了，等同于亲见到神迹，不信神都很困难，哪里是人劝得住的？

    他便说﹕“母亲大人本就是仙，您吃了用，一般人怕是不用。玉清不是说过幺，男全是浊气，吃什幺都白搭。”

    “她为什幺这幺说，我还不清楚？”太平公主似笑非笑地微微一侧，但没听到玉清开说话，她又说，“我依她所言，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

    “我？”薛崇训愣了愣，免不得胡思想一通。但他注意观察太平公主的神，又打消了自己的幻想，太平公主神淡然平和，好像只是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那幺这句话的义应该是自己是皇帝、她是太后，为了大晋皇室的荣誉只好洁自好。

    想到这里，薛崇训莫名有些失落，同时又矛盾地责怪自己隐藏了太多龌蹉隐秘的。但从另一方面想，太平公主的怀抱确实是这个世上最让人迷恋的。

    太平公主拂了一宽大的衣袖，欠挪了一坐姿，一举一动不乏霸气和华贵，哪怕她上只是穿着素雅的衣裙。她的雍容华贵气质确实不是珠玉宝石和绫罗绸缎衬来的。她微微放松姿势后，说﹕“听说今年开之后朝廷两线用兵，你考虑清楚了？”

    薛崇训琢磨了一阵，最终用最坦诚的言辞说﹕“造成这形势有我的失误，去年的营州之役太仓促准备不足。”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也只有在太平公主面前，在别的任何面前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样的态度让太平公主非常满意，她微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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