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山(四)(1/2)
于锦铭呆了,继而噗嗤一声笑了。
他她裹在毯里的小脸,:“叫你晚饭光顾着吃酒。”
苏青瑶瘪瘪嘴,懒得搭理他。
“回寓所,我给你碗面?”于锦铭又。
“不想吃面。”苏青瑶说。
“你想吃什么?”
苏青瑶想了好一阵,说:“拿破仑糕。”
“行,”于锦铭答应得快,“哪家的?我去给你买。”
苏青瑶想了想,发现每回买甜,都是徐志怀拎纸盒回家,拆开来,洗好刀叉递给她。她只吃就行,突然一叫她说,还真讲不来。
“算了,不要吃了。”苏青瑶推推他的,莫名其妙地撒气,大抵是真醉了。
“我带你去华懋饭店,怎么样?”于锦铭反手握住她推搡的小手。“开个房间,然后叫餐。”
“少发疯。都什么时候了,人家的厨不睡觉?”她。
于锦铭握着她的手,垂帘,慢慢将手指扣她的指,略显傻气地笑了。“那等天亮?一天亮,我就开车去给你买。”
“就你闲的没事。”苏青瑶一边说,一边翻爬起来。脑后的发髻睡散了,鬓边的发丝纷纷垂落,贴在面颊。她本就瘦小,披着毯,活像只小白猫儿,还是脾气不好的那类。
于锦铭笑着啄吻她的手指尖。“总不能叫你饿着肚睡觉。”
苏青瑶指尖轻颤,随着一轻盈的吻,酥了半边,连带脑也有些惘惘的。她不由想,自己讲了那般伤人的话,理说,他理应要赌赌气的。好比志怀,志怀见她甩脸,都是皱眉,然后有意冷一冷她的……奇了怪,这人怎么会没一自尊心呢?
于锦铭不知她的心思,只顾切地念着自己的想法。“要么去我那儿,我公寓里还有东西可以吃。”
苏青瑶淡淡应了声“嗯”,答应了。
于锦铭难以置信,想再问一遍,又怕她突然改,便飞快地钻驾驶座,发动引擎。他一路开得飞快,夜幕的街模糊成断断续续的残影。苏青瑶看着窗外,也有些昏脑涨。
他俩了公共租界,开过苏州河,停在于锦铭租赁的公寓楼前。于锦铭熄火车,殷切地为她开门。两人上楼,狭窄的楼如同一个幽的黑,又似动盲。于锦铭牵着苏青瑶的手,领她上楼。因为张,他手心渗些薄汗,但不惹人讨厌,好比温的回南风。走到门前,于锦铭摸黑从西的袋里取钥匙,开门。
“啪”,他摁亮电灯。
两个年轻男人合租的地方,不脏,但也不算净,透着散漫。
换作以往,她是绝不会来他住的公寓的,就跟刚开始很固执地叫他于先生一样,总想在两人跟前拉一条线,好似有这个装模作样的界限,她就能随时嘴,跑回丈夫的庇护,当她“无忧无虑”的小妻。
可哪有偷腥的人会偷一次就收手?
于锦铭屋,叫了几声常君,没听他应。贺常君没回来。苏青瑶见了,突然庆幸自己适才没上楼。她脱掉跟鞋,穿着棉袜,走到沙发坐。于锦铭挽起袖,问她拌个土豆沙拉行不行,家里还有红,再煮个汤胃。苏青瑶说行。于是他到厨房忙活起来。刀剁在砧板,一一,苏青瑶听着,觉很陌生。她当了五年的妻,却没过几次厨房,要从这个角度说,徐志怀是很她的。
她不由猜,假如自己同徐志怀说要厨,会是什么形……哈呀,那男人十有八九会是一副困惑且质疑的表,好似在嫌她自找麻烦。
苏青瑶神游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很奇怪。
跟一个在一起的时候,总要拿另一个作对比,好像她一颗心里能住两个男人。不过,西医说人的大脑有两个半球,分属不同的区域,互不涉。那且当她左半脑装了一个,右半脑装了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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