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di克消亡史(中)(1/2)

    苏青瑶没有回答。

    她仰,望向前摇动的古树,日光在树叶的隙闪动,如同一只只将要落泪的睛。苏青瑶看着,觉得日光的碎片掉睛,角微微发凉。她不由眨了,缓过神,挪动脚步往老宅走去,一如萍被风逐渐远。

    回到老宅,刚迈过门槛,便听见厅堂有哭声传来。

    两人绕过天井,走近了,瞧见二婶婶正跪在地上,攥着白巾,边泪边诉苦。四面围满了苏家人,但都不说话,安静极了。老太太也在,坐着右手边的小板凳,旁是大伯母。

    正对天井的主位则坐着适才路祭的齐大人。

    齐大人换了一件黑绸褂,前蚕豆似的一排扣,蝙蝠纹的腻布料挂在上,风从空的袖去,从摆钻来。他左手端一盏茶,用拇指拨开茶盖,啜饮一咙发呼噜呼噜的声响。

    “今儿齐大人在,我非要把事说个明白!本就是租来的女人,租期到了,孩生了,人也该走了。该结的钱,我早结清了,她有什么理由赖在我家?孩虽说是她肚里生来的,可我才是她的娘亲。我家那个,也是着了狐狸儿,不为这个家着想,反而胳膊肘往外拐。齐大人,我是实在急得没办法,才来求您主。”二婶婶抹着泪。

    一个男人突然站来,想拽她,是二叔。

    他压低嗓,愤愤骂:“你少在这里发疯,丢人现,爹上午刚走,你午就着齐大人分田,是几个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苏荣真,你以为我不知?嘴上说是为了孩,实际上,你是跟那破鞋搞了几回,把脑搞没了!”二婶婶吼着,一抬手,白巾甩去,扇到他脸上。

    男人面涨红,险些一掌扇回去,可抬瞄了端坐的齐大人,跟衙门的县令似的,便咬着牙,啐了泼妇,讪讪退了。

    二婶婶颇为得意,直腰板,继续说:“至于田产,再明白不过,爹在世的时候,咱们都说好的,我拿妆奁钱还外债,我得这块地,谁都不许分了去。谁要是不同意,咱们脆分家,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当家,你们这些个好吃懒的东西能活几年。”

    “话不能这么讲。”齐大人又一声呼噜,缓缓开。“古人云,父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也……你这是要一个人坏了整个家。”

    “不,不,怎么会,我是最孝顺的……全家上都知,我是最孝顺的。”

    “我说句公话,”齐大人仰起脸,拇指合上茶盖,“你既然家,就大度。那位给苏家添了男丁,有功劳,你容一容,叫荣真纳了她。你现在有了儿,日后还能亏待你?至于田产,你也放荣真那儿,哪有女人占着田地的理。”

    未等女人开,齐大人又说:“你要是不信我,就问问荣明,他是上海回来的大学教员,你问他,是不是这个理。”

    苏青瑶的父亲愣了,咳嗽一声,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拿在前,端着读书人的派,开了。“于于理,是得照顾一。”

    “好,那就规矩办。”齐大人发话。

    “规矩?规矩不是孔老夫定的吗?”二婶着急了。“齐大人,你饱读圣贤书,也是拜孔夫的啊!我是三茶六礼定来的,老夫的话,我也是当家,怎么还不了一个典来的女人的主儿?我虽不识字,却也是大人家,明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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