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走后怎样(上)(2/2)

    电光火石间,恐惧如夜晚的,涨上眸。她翻,望向闯的那一片银白的月光,平整地铺在地上,倒像放了一面镜。而她面对月光凝成的明镜,默默垂泪,透枕巾与被褥。

    天亮后,苏青瑶照常带着笔墨书本楼。王婆婆正烧火饭,见她两只成两个小桃儿,吓一给她煮了两个,叫她敷在上。等睛不疼了,再把吃掉,补的。

    父亲将我许给他时,我刚满十六,孤一人来到杭州,吃穿用度全依赖他,遇到了麻烦,也只能求助他。我各方面都低他一等,年龄、学识、财力……纵使我自认为用尽全力,去当一位合格的妻,也无法碰到他理想的标准,使他满足,反之,从他中得到的似乎永远是幼稚和任

    苏青瑶的优势在文科,算术课向来成绩平平,而理与化学更是她在女学鲜少接的。当了快五年的富家太太,如今想重新回女学生,要付比寻常考生多几十倍的努力。

    她白日在茶馆里复习,夜里回到阁楼,要时间翻译、校对稿件,又要与蚊虫作斗争。阁楼常年不见光,后,天气一,连续几天的大雨一,这儿便成了虫蚁繁衍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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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瑶

    近几日南京回,棉袍已不能再穿,幸而有王婆婆帮助,无偿得了几件倒大袖,叫我省一笔钱,好多买些,填饱肚。大抵是备考的缘故,量大得吓人,怎么也吃不饱,每日一睁便要为三餐发愁。

    同你说这些,并非是为我所犯的罪孽狡辩或开脱,我也无力去改变他人的看法。

    祝你幸福,快乐。

    可,阿碧,我想知,要过多久,人们才肯原谅一个通的女人,一百年足够吗?——大概不够吧,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为社会德所不容。但尽如此,我还是希望能有一天,人们看到我苦苦追寻的那个答案后,能够宽恕我。会吗?——这个问题,或许我们有天会有答案,又或许永远不会有。

    亲的碧:

    小虫侵扰,苏青瑶整夜睡不着觉,躺在木板床上想错题,又忽而思及人生之脆弱,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仿佛这次招考,是她人生迎来转机的唯一机会,若是考不上,便将跌万劫不复的渊。

    上月发给你的信,可曾收到?过了一月仍未收到回信,不知是邮局丢,还是你琐事缠,未能空回信?十分思念你,记得常常来信。

    我与志怀婚姻四载,他素来疼我。但这,不知怎的,时常令我到一莫名的恐惧。直至前夜辗转难眠,挑灯读《德经》,见老曰:“,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辱若惊。”恍然明白我的惊恐,以及对志怀的怀疑、不满与怨恨是从何而来。

    不知你是否收到我的上一封信。上封提到志怀与我已经破灭的婚姻,此封便想接着志怀讲去。

    此番写信,是想同你说说那些久蓄于中所说的话。

    在世人中,我也不再是一名女学生,而是一个妇人、一位太太,评判我优劣的标准,不是成绩单上的数字,而是能否让丈夫到满意,似乎我往后人生唯一且重要的事,就是令他没有后顾之忧。我因此惊恐不安,而这惊恐又滋生怨恨与怀疑,迫切地想抓住什么,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苏青瑶依言照

    一不留神竟写了那么多的话,希望你不会厌烦。

    者在,贵者在上。得是卑的,受之人得也惊,失也惊,这便是辱若惊。

    等冷却,她不舍得吃,便揣布包。门先去一趟邮局,询问有无回信,得到否定答案后,苏青瑶提笔,又给谭碧去了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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