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念 (二)(2/2)
是有段日没见。于锦铭走近,畔噙着一抹笑。还要多谢徐老板送的戏票,我这外来人没见过宁波帮的派,这算开。
原来如此,徐先生与太太果然如外界所言琴瑟和鸣。于锦铭视线挪到苏青瑶的脸上,微抿。
另一位说,那姓谭的狐狸果真九条命,日本人把她的妖窝炸没了,她居然借市政府里章委员的势,又活了回来。现如今把橡胶生意的王老板迷得失魂,天天闹着要和妻离婚,另娶她家门。
男人脚步大,略快她半步。苏青瑶面颊垂落,盯着脚的地毯和他虚虚投的背影,勉跟着走。
苏小,近来可好?
男人带着微妙的笑意,冲前人:于少,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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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故意拨了前金盏黄的真丝领带,是苏青瑶补偿给他的那条。
你什么?在外面呢。苏青瑶瞪着睛,急忙抬手,掩住他的。
徐志怀揽着苏青瑶的肩,又:戏快开场,恕徐某不久陪了。于少也请尽快落座。
苏青瑶笑了一,将手递过去。
于锦铭侧过,双手叉着背在后,给两人让一条。慢走。
徐志怀一愣,缓过神,突得暗自笑话起自己的小家气。
苏青瑶起告辞,随他去。
果真是于锦铭。
苏青瑶坐到包厢,心不在焉地与到场的太太们聊了几句客气话。
提及谭碧,苏青瑶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惜众人没多讲她的事,仅抱怨了几句,便见惯不怪地揭过,转而聊起易方朔在东南大戏院开演的稽戏。
一位说,丈夫刚从英国拍卖行买来火油钻送她,若非那场最大的粉鸽被人价拍走,也会是她的。
她正觉得怪,忽见徐志怀直起腰,懒散地理了理衣袖。
苏青瑶呆呆答:行,听你的。
过不久,徐志怀来寻她,大抵是谈完了生意场上的事。
他或许不懂青瑶,但懂男人。
徐志怀颔首,携苏青瑶经过。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了顿脚步,看妻一,似要俯吻她的面颊。
到半途,徐志怀忽而停住脚步,侧拉住苏青瑶的胳膊。未等苏青瑶反应过来,便被他弯腰搂怀中。
徐志怀的手掌还搭在她纤瘦的肩上,火烙印似的,隔一件绿的旗袍,炙烤着。她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对面人的神带暗金的浮光,般漫来。苏青瑶心突突,简直是快要爆炸,两僵直地立在原,不过气。
虽知掉价,但他偏要摆来给那不知天地厚的小瞧瞧,她与他是夫妻,一生一世扯不开的关系,不是他能动歪心的。
托四少的福,一切都好。苏青瑶觉察他手指的力,脸微红,心里提着气,不留痕迹地收回手。
于少真说笑。徐某不过是个开工厂的平商人,哪敢与军政府的要员相提并论。徐志怀淡淡。此番能叫来绍兴的越剧班在黄金大剧院开戏,借的是虞会的光。加之人听戏,可惜开战这几月闷在法租界,徐某有愧,便想趁此机会多请些人,一起闹闹。
苏青瑶一激灵,急忙转,顺话音望去。
于锦铭望着她,浅的瞳飞快扫过她肩上的手,危险地眯了眯,又微低,再抬眸,倏忽粲然一笑。
他面颊挨着了栀的鬓发,蹭着耳廓,没没脑地问了句:瑶,看完戏去大华饭店吃饭,怎样?
说着,他极为克制地牵住她的右手,悄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