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寻(1/2)
唐俊生被二人气走,本想再去满阁找江从芝的,等走到了才发现她牌已经被撤了,一打听才知是与别的客人局去了。唐俊生略微有失落,又想着白日里那孟赢轩的嘴脸,不由地想着是否她现在的客人也会如此难缠。
段寻倒并非孟赢轩那等欺怕之辈,此次叫上江从芝来,自然是想给他那帮朋友大肆炫耀一番的,毕竟这可是小柳娘,平时去满阁打茶围都不一定见得到呢!
段寻几人都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孩气重些,但总比那些个老油条好应付。
“幺。”段寻大手一挥,将手里的麻将放到中间。
江从芝坐在他边,看着段寻得意地歪嘴一笑,都说看人棋路便可识人,麻将也如此。江从芝看他这把明明可以小胡一把,但他却算准了别人要的牌,先手打去,就算是自己不了轿也别想别人胡。这几个与段寻在一起的青年个个儿衣冠齐楚,不仅用的表都是西洋货,就连装烟的烟盒也是有牌的,说明家世极好。而这段寻着他们的牌打,另三个人却不敢有半分怨言,这段寻家世必定更甚。正在她思虑间,果有一人发一声哀叹:“哎哟,寻哥儿手里都是我要的牌啊”
段寻嘻嘻一笑,声说:“你这把手气不好。”然后转看着江从芝,扬扬对她笑笑。
江从芝看着他这副样有摸不着脑,这人怎么像只狗?还是那得像狼一样的、正在寻求主人鼓励和赞扬的狗。江从芝愣了愣,只好也对他笑回去。
段寻得到了预想中的反应,很满意地将转回牌桌:“继续吧继续!”
“寻哥可别再继续了,打了一个晚上了都坐扁了。”先前说话的那人开抱怨一句,此人看上去比段寻还小两岁,细的,瘦削的脸,偏生了个有外翻的鼻,此时嘴一嘟,倒是有两分丑得可。
江从芝没忍住,噗嗤一笑。
段寻见她被别人逗笑,有吃味地将她座椅朝自己前拉一拉,哼哼问:“不打牌你要甚?”
坐在桌另外两边的一个清秀,一个形壮硕,那壮青年似是觉得无聊,在上摸了半天,摸两个小红豆抛在空中,用嘴接住。另一个清秀一些的青年啧了一声,用手肘去他:“好呀,有好东西自己吃。”
“国来的货,一般人可拿不到的。“那人撇撇嘴护了护前。
那清秀青年嗤笑一声,伸一只手说:“得了吧,你要真想自己吃就去厕所偷摸儿着了。”说罢手指摆了摆示意他来。
江从芝定睛一看,原来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红。听他们讲是国来的货,便知这货是从陈由诗那里来的。红便于携带且味如同糖,吃这个可比大烟的洋气多了,所以如今这红在上海颇为行,这些个公少爷吃一吃也不是怪事。只不过如今红大街小巷都是,那黄熙真不查去了?那人她是见过几面的,是个肯事的难缠的人。
“江小来一颗吗?”坐在对面的青年扬了扬手中的红问。
江从芝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些人嘴里都嚼着红了,她意识地摇摇:“我就不了,你们吃就好。”这红价格昂贵,如今市面上被这国货搅得天翻地覆,原本几圆的价格更是被炒翻倍了,先不说她不想吃,就是这价格也不是她该吃的东西。
“吃一个不碍事的,大家都是来玩的,不给我们面吗不是?“他又向前递了递。
江从芝可还记得第一次被陈由诗喂了红之后的觉,意识地瑟缩了一,求救般地看了看一边的段寻向他那边靠去。两人本就挨得近,如今她再这么一挪,大半个都蹭在他手臂上。段寻僵了一,瞥了她一,女人秀眉轻蹙,锁骨一片镂空的丝,隐约遮住了那傲人的双峰。
这招对他果然很有用,段寻耳朵了,清清嗓不耐烦地接过那个红,大咧咧往自己嘴里去,瞪了对面的青年:“小赤佬,欺负女人作甚?我帮她吃了。”见他一气又吞了一粒,几人不禁一阵起哄。
几人又玩了两把,觉到倦意才纷纷起表示不打了。有两人提议去老地方玩一玩,但段寻却执意要绅士地先送她回去,结果到了门,脑袋一歪就靠在江从芝上睡了过去。宝熙吓了一大,生怕是要人命了,江从芝却淡定许多,红的效应她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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