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折磨(1/2)

    二十五岁前,我的舍监对我最后的告诫:不要走向一缺乏人的野兽,那会让我痛苦,备受折磨。我现在想,她错了。

    使我折磨的不是他缺乏人

    剩的结合假,我们几乎是不打照面过去的。他在训练室呆一整天,来就是饭时走到冰箱拿一条营养剂。我坐在沙发上看一整天电影,茶几上放着一盒纸巾——是我从厨房的柜里翻来的。我试图用看电影转移注意力,不然我就没办法止住泪

    虽然看不到他,可因为我们结合了,我总是能受到他。大分时候,他是放空自己的,“正念”的,“安静”的,可是时不时就会现一些鲜明的绪,从那他安静的来,像一簇燃起的火——暴怒,仇恨,渴望——针对我的——很快又会消失。他在压抑自己,控制自己,没有一次来找我宣这些绪,仿佛是要践行他的话——他找到了我就够了。

    第一天,我想,我不能在乎这些结合源源不断传给我的他的受——我不能动摇!他是个冷血的凶手,我反复对自己说。我希望他就这样挣扎去,让那些负面的觉积蓄去,让垃圾堆满他庞大的神。我希望他狂化,我希望他在狂化中杀了我,杀害向导是哨兵的重罪,杀害和自己结合的向导更是不赦的大罪。我希望——

    不要这样。

    “啊!”我不他能不能听见,尖叫,“闭嘴!”

    我会保护你。就算我疯了,我也会记得,我要保护你。

    “闭嘴!闭嘴!闭嘴!”

    你很好。我死了,你也不应该死。

    他不是缺乏人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杀了海,他救了我。

    他毫不在乎“伊芙”对他的付,他对待九十九和六十六像对待开袋即的速品,他不把他杀的人或是他救的人放在心上,他不觉得让人受折磨——包括他自己——有什么不对。他缺乏人

    他对我有人

    对不起。他在我脑里又说了这句话,接着安静来。

    我一张纸巾,捂着睛哭。以前我哭的时候,海会搂着我的肩,让我靠着她。后来,我成了向导,有一门课专门教向导怎样安——就是那样,陪伴,倾听。

    他并不在我旁边,但他时刻都在。结合让我时刻都能觉到他,理解他的心——知他时刻都在倾听我,时刻都想安我,哪怕我正是他痛苦的源

    这太折磨了。

    我希望,他是一真的野兽,缺乏人,对我也一样。那样,一切会更轻松。

    *

    两周结合假的最后一天,一个向导过来了,竖着屏障,仅仅凭为向导的知我本发现不了她。我是听到是听到了鞋跟踏在地板的声音,回望过去,才看到她。我很惊讶不是九十九也不是六十六,可是看着看着,就觉那是他的向导,“伊芙”——她走来,淡淡地扫视一沙发上回望的我,从容的模样好像这是她的家。她没有对我说你好,也没有问我他在哪。一瞥之后她收回视线,径直走向训练室。

    接着我觉到了……她给他疏导。

    我被疏导时是没有这么多觉的:抗拒,压抑自己的抗拒;厌烦,压抑厌烦;恶心,压抑恶心;忍耐,忍耐,忍耐……太细致,太鲜活,连我也跟着不舒服起来。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停来了。我在原来的塔区给哨兵行疏导时,从来没有持续过超过五分钟。梳理一个多小时的神垃圾,虽然,份工作的不是我,我也能想象这会有多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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