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那桩洋人生意叫人半上截了胡,是位了不得的人。四九城外的人都知,仗已打到战火连天了,若非他们城墙厚,这时节早没有安稳日可过,打得最凶的几支军队里,张大帅的小儿张远清带着一支一路北上,有如神助一般,所向披靡,传言不数日,他们这地儿也要改旗易帜。

    张系一派是个土匪,张远清虽去喝了趟洋墨,行事作风却得他老真传,沿途富一概抢遍,严家那批货品还没到港呢,半路上就被张远清截胡了,其名曰充作军备,还假模假样给被劫的商都封了个义信友商。严鸿面铁青,却也只能吃这亏,经商的再怎么明也敌不过枪杆,现他只盼着张远清赶来,趁早把那几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老爷端了,他也好拿着义信友商的名狐假虎威一番。

    前些日琉不知为何,好端端去剪了个,把从画堂里带来的时兴卷发,咔嚓一刀,剪成了个与耳齐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妩媚,多了几分利落。

    严鸿有意培养琉事,对她这副神样貌颇为满意,虽说少了相上的便利,却更为踏实,几次往他边凑也不再是怀着别样心思,而是真的认真学记经商之

    也有人不服琉,觉得她不过区区女之辈,还是勾栏院,怎么能胜任事。严鸿却不甚在意,门大不也多的是腌臜事,只要能,严鸿就愿意给个机会,至于如何让人信服,那就要看琉的本事了。

    可旁人哪会信严二少个画牌在边是把人当属使唤,只说他不愧是有钱少爷好生会享受。

    佩怜在严府盼得心焦,终于赶在严鸿回府前,盼到了那旗袍

    旗袍这东西,一穿上便贴的,把女人的玲珑材一尽展现,好人家的女儿们哪会去穿呢,那不是直直对郎说,瞧瞧家的嘛,多羞人。只有院的,靠一副讨生活的,才这样明目张胆。

    佩怜垂了垂帘,将上那件墨绿的旗袍细细看遍,裁用了好料,光莹莹生辉,真如孔雀翎一样,不比琉的那件差。

    只可惜他,肚大如箩,原本应是盈盈一握的腰,却劣地膨胀起来,哪有孔雀的明艳,倒像一只倒吊的倭瓜,佩怜咬,尽万般不愿却仍不得不承认,他这副有确实比不上画堂的

    再穿着也是自惭形秽,还不如脱。可正待他解扣时,门外忽传来一阵嘈杂,严鸿竟难得回来了。

    他急急迎去,只得见男人的一个背影,佩怜问几个行匆匆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他们答:“少,是太太太太自尽了!”

    佩怜也是惊了一,太太那样的人,居然会寻死?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他都想着无论如何要活,怎么太太那个恶毒自私的女人,却要去寻死?

    佩怜心中如一将沸未沸的,不知如何说,却追着严鸿的背影,再度踏那间噩梦般的屋里。

    严鸿瞥见他,皱了皱眉:“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跟来什么?”

    他语气有些凶,佩怜低了低,一副可怜的模样,抓住他的衣角。严鸿以为佩怜害怕了,毕竟那时候他在这屋里受了许多折磨,于是用他的大半躯挡在小嫂跟前,手掌掩着佩怜的睫:“怕就别看,躲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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