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3)

    清和玉溪的姿都不差，一人清秀，一人明艳，放在丫鬟堆里，一便能看来。当初母亲给她挑清和玉溪陪嫁丫鬟，是特地留了心的，清稳重一些，心细一些，玉溪稍显单纯，胆却大一些，这两人不同，但都是心思端正，忠心可靠的。她们是打算日后若有需要，便给骆晋云通房或扶为姨娘的，这样都是她的人，比外面来的姨娘更好教。可到骆家后，骆晋云并未表现这方面的意思，清玉溪两人也因替她不平，对骆晋云颇有怨气，平时并不往他跟前凑。及至后来，骆晋云自己带了夏柳儿门，她便知骆晋云的喜好是那样弱可怜的女，所以越发没往这方面想了。更何况，她不觉得给骆晋云小就是个好路，清和玉溪对她勤勤恳恳，别无二心，她也想她们有好归宿，所以想的还是若有机会，便给嫁妆将她们嫁去，由她边嫁去的丫鬟，夫家自然不会太差，又是自由，比妾室好得多。只是那样的话，她们过两年便要离开自己了，自己边又没有熟悉的人了。薛宜宁有些落寞，由清扶起来将上发髻理了理，重新上珠钗。就在这时，何妈妈急着来：“夫人，事了。”薛宜宁在梳妆台前转看向她，清上问：“什么事？”何妈妈说：“玉溪和周嬷嬷打起来了！”薛宜宁一听这话，立刻就从梳妆台前起来，也顾不上其他，带着清就往院外去。周嬷嬷是骆晋云娘，在骆家就算半个主，向来就跋扈，玉溪和她闹起来，还真不一定能讨到好。去的路上，一边走，何妈妈一边和她说明原委：“这丫让我给她带些胭脂，我带了刚刚才给她，却被坐在旁边闲聊的周嬷嬷看见了，周嬷嬷就对旁边人小声嘀咕，说什么‘小货，打扮了给老爷们儿看，要去姨娘’，被玉溪听见了，当时就让她再说一遍，这周嬷嬷向来就是把将军是喝她大的话挂嘴边，哪能把玉溪放在里，玉溪也是心气儿，两人就呛上了，呛着呛着就打了起来……“旁边人都看着，也不拉架，我一个人也拉不开，那周嬷嬷劲比玉溪大多了，我看着玉溪要吃亏，又不敢和她一起打周嬷嬷，就只好过来叫夫人。说着，何妈妈又带了几分怨忿：“旁人看着也就罢了，连生路过，竟也不，他是将军边的人，周嬷嬷也怕他几分，又是个男人，他要去拉肯定能拉开。”清在一旁怒：“我看若是周嬷嬷吃亏，他肯定要去拉。”薛宜宁明白, 清说的是对的。所谓打狗看主人，周嬷嬷之所以敢诋毁玉溪，就是不将她放在里。而玉溪的确比清行事冲动一些, 但她这次和周嬷嬷动手, 不只是因被她诋毁了, 更是恨。从上次搜查金福院开始，周嬷嬷便愈加志得意满，不服她束，玉溪也对周嬷嬷与如意心怀不满, 这一次动起手, 是积怨已久。薛宜宁赶到垂门附近时, 玉溪正被周嬷嬷在地上抓着发扇耳光, 嘴里还骂着“不要脸的小货，算什么东西”, 她自己倒算是周正, 只有左边耳朵上豁了一个，正汨汨着血，明显是被玉溪扯掉了耳环。薛宜宁立刻开：“去将她拉起来！”何妈妈和清, 以及从金福院一起过来的晚秋梅染一齐上去，将周嬷嬷拉开。她们是薛宜宁的人，自然向着玉溪，只拉周嬷嬷，没玉溪，几人一齐动手, 很快就将周嬷嬷拉开。玉溪得了自由, 又正在气上, 立刻就反手还了周嬷嬷几掌, 因心中气极，不不顾，又在周嬷嬷脸上颈上挠了好几血印，得周嬷嬷满脸的血，看着竟又比她还狼狈了。待玉溪了气，薛宜宁才问：“怎么回事？这骆家后院，是你们打架的地方？”不待玉溪开，周嬷嬷便捂着自己的耳朵哀嚎：“夫人，你看看她，一个小丫鬟，竟能这么重的手……”说着捡起地上带血的金耳环，泪涟涟：“夫人，你可不能坦护你边的人，得为我作主，将军才生，便是我抱的，一一大，现在将军息了，这府里竟没了我这老人的位置，连个小丫都想要我的命……”玉溪气愤：“明明是你先骂人，我没招你惹你，你凭什么骂我？”薛宜宁问：“她骂你什么？”玉溪红着一脸委屈，竟是半天说不被诋毁的话来。她毕竟只是个小丫，说不。这时周嬷嬷立刻：“我哪有骂你，我就是在和旁人闲聊，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了，怕是你自己心虚。”玉溪又急又气，薛宜宁看一何妈妈，示意她开。何妈妈便立刻：“玉溪买了胭脂，周嬷嬷说玉溪要打扮了勾引老爷们儿，玉溪听到了不服气，才上前质问。”“原来是这样。”薛宜宁看向周嬷嬷：“倒是我顾虑不周了，我素来喜边丫打扮得整齐周正，别丢了将军府的脸面，所以每月都会发放一份胭脂粉钱，让她们去选胭脂，竟没想到这样倒引了猜忌。说起来，我也买胭脂，这样想来，是不是也不大妥当？”她问得温和，话语里却暗威严，周嬷嬷此时也忘了否认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不由解释：“夫人哪里的话，我自然不是说的夫人，我是见玉溪大白天不在房里侍候，跑外面拿胭脂，打扮得也确实枝招展，又想起老夫人素来是喜丫鬟们朴素净的，所以才多嘴提了一句，哪想到她就不依不饶起来。”她有意拿老夫人来压，薛宜宁说：“丫鬟们不用胭脂，只是小事，我与母亲都不大在意，只是嬷嬷说话可千万注意，大宅后院的，都是妇人家，名声尤为重要，嬷嬷提玉溪那些话，多少有些言重。这知的人，说是因府上的小丫买了几盒胭脂，不知的，还以为是咱们家后院了什么不净的事。”说完，她加重了语气冷声：“真被不明由的人听见传去，旁人还以为咱们骆家家风不正，藏污纳垢，以后骆家的姑娘还如何嫁人？”周嬷嬷万万没想到只是说小丫几句，就被她安了这么大的帽，竟说到她败坏骆家后院的名声。这罪名她怎能承担得起，便连忙辩解：“夫人这话倒是言重了，我……”“罢了——”薛宜宁打断了她，一副大事化小的模样，温声：“你是将军的娘，又是骆家的老人，我一个小辈，纵是暂着府上的事，又哪里有那样大的脸面对你说教，平日让你多多提还差不多。嬷嬷与玉溪这丫都一脸伤，便不论谁是谁非，都算了。“只是这打骂之事，日后再不可犯。嬷嬷脸上见了血，还是尽快回去休养得好，手上的事便给邱妈妈吧，先别了，养伤要。”她嘴上说得温善好听，但周嬷嬷一听就明白，这分明就是要拿她的权，把她当闲人一样养起来。日后这月银，在主们跟前逢年过节的赏银，以及底小丫们的孝敬，便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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