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2)

    他仍在对面坐着,半晌无话。直到一刻之后,他才开:“算了,先去睡吧。”薛宜宁笔杆的手微微僵直了一些。他问:“想说什么?”她这才低声:“昨日有些累,今晚应是无法让将军尽兴,所以……”听见这话,骆晋云不屑地轻哼一声:“以前也没尽兴过。”说完起走向床边。薛宜宁垂,半晌才说:“是我无能。”她这低眉顺的样让他一阵心烦,沉了脸回:“只是睡一觉,不会碰你。”薛宜宁放了笔,收好桌上东西,去浴房重新漱了,这才回卧房睡。骆晋云睡在外侧,她至床尾贴着床帐而过,在里侧躺,牵了边盖上。这床是她的嫁妆,一张宽大的步床,睡他们两人,还能再容纳两个人,而此时那两个人的位置就留在了床中间。骆晋云想说夏柳儿不会门了,但侧看一床中间那宽敞的距离,什么也没说。不行房,这儿确实没什么好睡的,倒来气。不知躺了多久,侧有轻轻的响动,是她翻了个,由侧背朝他换成了平躺而睡。原来还是会动的。他以为她又能用这个姿势睡一夜。后来,他快要睡着,却又听见细微的动静,睁一看,是她又换回去了。他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只睡觉轻,易惊醒,还难眠。难眠,是在想什么呢?呵。骆晋云决定明日不在这儿睡了,不见心不烦。翌日午后,趁着没人,夏柳儿在后院的塘边等到了生。生见她在这儿,奇怪:“夏姑娘怎么在这里?”他往和正堂方向看一,又说:“将军现在不在府上。”夏柳儿看着他摇语先泪生立刻张起来,连忙问:“夏姑娘这是怎么了?又受了什么委屈?”当初夏柳儿随军来京城,军中没有丫鬟仆妇侍候,许多事都是他在照料,一路走了几个月,夏柳儿对他又关心又客气,所以颇有些主仆谊。夏柳儿摇,拿手帕角泪泣着问他:“生,我是特地在这儿等你的,就为问你一件事。”生连忙:“夏姑娘请说。”夏柳儿问:“将军去外地,你是随同一起去了的,你可知将军在外面都遇到了什么?”生回:“那边军中了些事,将军亲自去坐镇理的,是什么我也不知,而且这些事是不能打听的,我也不能随便往外说。”“我不是问将军军中的事,我是问起居上的事……比如,将军可有看见什么好看的姑娘,喜的女之类的……”夏柳儿问。生笑起来,连连摇:“那倒没有,将军可不是那走到哪儿就被哪儿姑娘迷上的人,你看他旁只有夫人就知了。“而且将军一路心也不好,每天就忙正事忙到夜,都在军营中,中间只在当地官员陪同去了趟附近江安城。那江安城当年是军民全力守城,最终历时半年,还是拿了。将军就是因此而去的,也没找歌姬舞女陪同。”生说完就想起来,似乎从那时,将军策回军营,心就比之前好一些了。夏柳儿哀声:“那他为何,突然就说那样的话……”“怎样的话?”生问。夏柳儿说:“将军说,要认我妹妹,将我嫁去。”生吃了一惊:“将军真这样说?这又是为何?”夏柳儿摇:“我正是不知,才来问你。我到京城,军中那些人,骆家人,谁不知我是来嫁将军的?将军却突然……这叫我如何人,倒不如死了净……”生连忙劝:“夏姑娘可千万别这样说,将军就没说原因吗?”“他说之前是他考虑不周,他对我全无男女之。”夏柳儿哭生默然无语。太不同寻常了,这样尔反尔,言而无信,真不像是将军能的事。而且将军之前接夏姑娘回来,也没说是因男女之的,就单纯是知留夏姑娘一人在家乡不稳妥,才带他回来。将军不是讲究男女之的人,怎么突然就讲究起来了?“那,既然将军说会替你安排,想必是会的吧,将军的妹妹,也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事。”生说。夏柳儿摇,“将军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些事,到时肯定是给夫人去料理,夫人对我想必是恨之骨,怎么会让我有好去?人家知我原是要嫁将军的,却又变了,还不知怎么轻视我,再说……”

    夏柳儿没说完,就拿着帕哭了起来。生明白她后面的话:再说,她也是一心一意慕将军。见了将军这样的人,自然不愿再嫁别的男。“那夏姑娘是想如何?”他问。夏柳儿沉默片刻,柔声:“我想看看,若我真要死了,将军是不是有一儿在乎我……”生一惊,立刻问:“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夏柳儿连忙回:“你别担心,我是说,我想看看,不是真要去死,只是这事还要求你帮忙,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生见她哭,很是心疼,就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邱妈妈悄悄到金福院,见了薛宜宁,轻声:“夫人,有件事我想着告诉您的好。”她没想到自己倒真坐稳了周嬷嬷的位置,心中十分喜,对薛宜宁便越加忠心起来,几乎和金福院这边的陪嫁妈妈一样死心塌地起来。薛宜宁问:“邱妈妈是有什么事?”邱妈妈说:“刚才我经过和正堂后面的塘,见夏姑娘和生在芦苇丛后面说话,我听夏姑娘说让生帮她,后面两人就压低了声音,听不真切,但隐约能听到他们提了好几次将军,又说不可让其他人知之类的。“那觉,像是要伙同生使什么计,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夫人的好,后面若有什么,也有个防备。”薛宜宁知夏柳儿那边是有了什么事,要不然她不会昨天过来这里哀求,今天又去找生。她向邱妈妈应:“要多谢妈妈来告诉我,我明白了,后面会留心的。”说着,让清给了邱妈妈几百文赏钱,送她离开。薛宜宁想着夏柳儿与生两人,觉得生也不是傻,再怎么样,绝不会伙同夏柳儿一起来陷害自己。而夏柳儿真要害自己,也不用拉上生。他们又提起骆晋云来,莫非针对的是他?可生当然不会去对骆晋云不利。那只有一个可能,夏柳儿要生帮她争,或是其他什么得骆晋云喜的事,就像让生来金福院禀报她生病一样。不过是小事,薛宜宁不打算和骆晋云说。不沾上,便与自己无关,沾上了,倒给她惹许多事非。翌日一早, 薛宜宁与骆晋云两人前去薛家。骆晋云在垂门前看见了她,发髻间珠翠满堆,光溢彩, 一丁香绣缠枝莲襦裙,却不是平时常穿的大袖, 而是京中新行的窄袖。比之大袖,这窄袖襦裙少了几分妇人的雍容华贵, 多了几分少女般的轻快明丽, 加上她形玲珑纤细,十分适宜这窄袖,行止间,竟是另一番风采。只要回娘家去, 见她挂念的人, 她才会细心打扮,而不似是骆府,哪怕他当初自边关回来, 也没见她这些心思。骆晋云收回目光,沉默着到门前去, 上。薛宜宁静坐在,忍不住将边锦盒打开, 又看一里面放着的那只翠凤簪,是等一要送给妹妹的。今日骆晋云没有说要早些回, 她大概能在娘家多待一会儿吧……只是纪家人应该在午后就走了,骆晋云向来不喜薛家,估计也要一同走, 那样她几乎没有同母亲妹妹说话的机会。她叹一气, 将锦盒合上。小半个时辰后, 车到薛家。早有薛家门房和薛少棠迎了来,薛宜宁也自车上来,敛着衣裙探车帘时,却见骆晋云自前方过来,在朝她伸手。这条街,是以前京中名门聚集的一条街,如今也仍是繁华之地,往来不只有薛家人,还有其他熟识的人。骆晋云能在接她,便能显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她激骆晋云能给她这样的脸面,伸手,将手放在了他手掌心。骆晋云住她的手,将她牵车。这样的觉,有些陌生,有些新奇。明明早在床上行周公之礼,那最亲近之事不知多少次,却好像是第一次牵她的手。小小的,的,柔若无骨,却又比他的手凉上几分,让人想就这么一直握着,直到将它握得和自己的手一样。薛少棠从迎了上来,他松开了手。薛少棠拱手:“元毅事务繁忙,难为你与妹妹跑这一趟。”骆晋云轻笑:“幺妹今日大喜,我们这夫自然要来恭贺,况且岳家那几坛青梅酒我犹,今日又能来蹭上几杯。”薛少棠连忙说:“元毅与我想到一了,那酒我也钟,父亲平日舍不得拿来,今日你们过来他自然要拿,我也能跟着沾些福,今日便与元毅好好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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