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3)

    差不多两刻之后，又有一队人从后街经过。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她不知外面怎样了，但他们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等到后半夜，她实在无事可，跑去和正堂他的书房去找那张休书。倒真找到了，写得和之前给她那张差不多，只是话更多一些，文辞更华丽些，字迹也不是他的，明显自府上文书先生之手，但后面签字与印鉴是他的。她能知，他以前一定是想过要休她的，可到现在他还留着这休书是为什么？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恨，又痛，只想找他问个明白，但想到他今夜的形，又怕得心都要停来。天边一抹微光时，府上护卫回来了。去八人，回来六人，还有三人受伤，可见晚上经历一场恶战。他们带回消息，骆晋云与骆晋风都没事，骆晋云带的骁字营军队镇压了谋逆者，救了皇上，但是什么况，他们也不知。到天大亮，骆晋风也回来了，薛宜宁才知事始末。骆晋风去找了瑞王，瑞王很快集结人奔赴乾光门，与淳王的人开战，瑞王势重胜，却当即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淳王，直奔皇，去向皇帝，要皇上写诏书退位。这时骆晋云率到来，一番苦战后击退瑞王，救皇上，但瑞王带残兵往南门而逃，皇上已派禁军去围追，所以他能先回来，但骆晋云还在中。知他安好，薛宜宁总算宽了心，才开始梳洗好，用饭。但骆晋云却迟迟不回。她让人去打听，得知南街全封了，便猜测是逃走的瑞王残还在与皇上的人对峙。等到天又将黑，骆晋云才回来，上带着血，满疲惫。她放休书的事，连忙吩咐人备备饭，一边看他上：“你受伤了？”骆晋云摇摇。她将他上检查一，确实没伤，便：“那就先去沐浴，饭早就给你着，二弟说你在里多半是吃不上的。”说完，拉他往浴房去。骆晋云却不动，只是问她：“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薛宜宁一怔，微微低，回：“什么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说，你真心在意我，我恋我。”他盯着她问。薛宜宁又想起昨夜那尴尬的一幕。当时有骆晋风在，有好几个丫鬟婆在，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说了那么不害臊的话。她飞快抬看向外间，正好对上玉溪与清的目光，她们会意，笑了笑，立刻就退去了。这时她才一气，又低了几分，说：“就是那个意思，听上去的那个意思。”“为什么？”他问。薛宜宁抬起来，莫名奇妙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不能？”“不是，我是……”他想了想，问她：“是因为我救了你父亲？”薛宜宁摇摇，回：“那件事，我确实很激你，但起因，大概不是因为这个。”她想了想，说：“你本就是一个值得倾心的人，若我与你相识在年少，因父母之命而订婚约，你一定是我里的金玉良缘，我会很喜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梦里都是与你白偕老。只是……”她微微叹息，低低：“我嫁给你时，从前的一切都被打碎了，我父亲用裴隽的命要挟，要我答应婚事，而你，是夺我大越江山的目，还是杀平南王的人……我们只是被绑在一起，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后来，你一一，作为丈夫的模样在我心中变得清晰，但我不敢将心思放在你上。容妃说我，三心二意，辜负裴隽，说我不被裴隽所，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我要一个贤妻，这是为人妇之本，我又要念着裴隽一生一世，这是我对我的守，我不想一个扬，朝三暮四的人。“所以当二者不能两全时，我选择了放弃你，也放弃我自己。我在孚良和你说的那些话，不是对你说，而是对我自己说，我就是要证明我的心依然在裴隽上，为了证明，而不惜离开你，将自己陷于绝境。”骆晋云突然伸手抱住她。他怪她对他薄，他为她痛苦，可她又何尝不痛？她失去了一切，裴隽是她守的最后的信仰，也要一并被打碎重塑，从之前与裴隽互相期许的薛家小变成真心丈夫的骆夫人，这其中，该有多难，他怎么忍心去怪她。“那现在呢？”他问，“你现在，怎么想？”说完，他补充：“我你，很早就你，渴望你能在意我一些，渴望到绝望，所以想放弃，可显而易见，我放不，一直就没放过。我只要你在我边，无论你是不是在意我，我都守着你。我向你发誓，我再不和你生气，再不朝你发脾气，再不计较你心里想谁。”薛宜宁笑了起来：“你不计较，那还要问我怎么想？”骆晋云解释：“我是说……我计较，但不让你看来，默默在心里计较。”薛宜宁又笑，随后那笑慢慢散去，思虑片刻，认真：“裴隽，是我在年少时所倾心的人，他占据了我在窦初开时，所有的心思……但是，世事变换，我没有嫁给他，嫁的是你。“替我揽罪责，收拾残局的人是你，抚我的痛苦，给我依靠的人是你，带我去策边关，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时刻的人是你，救我家人的人也是你……那么多让我无法忘记的时刻，都是你。我们耳鬓厮磨，生儿育女，过去几年，未来数十年，我们都是一同扶持着度过，这些，又如何是年少时的几分相思之苦能比？”她看着他：“我自然不会忘记他，毕竟他曾让我刻骨铭心，可我已经能放了，就算以后宝珠大了，我也可以告诉她，娘曾经过一个很耀的人，他被人称为兰芳公，但后来，我嫁给了你爹，你爹也是个很好的人，我无法自制被他引，倾心于他，往后余生，他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男人。”骆晋云扬笑着，突然就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惊讶，又带着几分赧然：“你什么呢，上都是血，把我衣服都脏了。”骆晋云开心，却不知能说什么，半晌才笑：“我官复原职了，还加了等。”薛宜宁不在意地回：“让我在家担心了一整夜，命都要搭上，那不是显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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