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2)

    就在他快要绝望之时，无比微弱，却确实存在着的心声传来。

    江宴秋喜极而泣，几乎要力竭地倒在对方上。

    他的埋对方的膛，揪着手雪白的布料，泪肆无忌惮地将对方前的衣襟打。

    太好了……

    太好了。！

    只差毫厘,那半枚剑就即将钻破郁朝的肺腑和经脉，将他动着的心脏搅得粉碎。

    但万幸。

    万幸最后关,已心如死灰的江宴秋抱着他渊,时间竟被短暂地扭曲倒置，致死的伤势命运般被逆转一瞬。

    江宴秋颤抖着扑到郁朝侧，狠狠割开手腕,大大涌的血和储袋里的灵药不要钱似地往他中。

    仅短短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郁朝眉皱，牙关咬,双闭，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宴秋仓皇地看着他,握着郁朝的一只手贴在额前,角泪落，无比虔诚地祈祷。

    他知，是扭转倒置的时间归位了，剑重新开始发力，毫不留地摧毁郁朝的。

    这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一边是老掌门百年之前亲手置、能让乘虚境修士毙命、为百年后的昆仑留作底牌的剑；一边是不断破损溃烂、又一秒一刻不停被凤凰血修复的肺腑和经脉。

    若是常人,恐怕已在这绵延不绝、看不到的大痛苦中心神失守，神崩溃走火。

    可那不是旁人。

    是剑尊郁朝。

    难以想象他是用着怎样顽不屈的意志和烈到极的求生生生熬过这一切。

    当他虚弱地睁开，终于转醒时，雪白的剑袍早已透。

    ——他曾在一瞬间无数次即将死去，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又无数次被那个人拉回来。

    是被扭曲倒置的时间给了江宴秋息和挽回的机会,那些被“提前”喂的凤凰血发挥到极致的作用，堪堪将郁朝留在了人间。

    他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斗转星移，海倒，太东升西落,大的鹏鲲和雾鲸在染着霞光的云海中翻涌。

    他们相顾无言，却仿佛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江宴秋哑着声音：“……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郁朝拭去他角落的那滴泪，神中似乎有无尽的温柔：“很久之前。”

    ——或许早在初见之前，我就已经上了你。

    江宴秋眶通红：“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之前什么也不知，我什么、什么都没想起来。”

    郁朝静静地看着他，江宴秋却似乎已经在他的神中得到了答案。

    ——他本来一辈也不会告诉他，直到把记忆和秘密带坟墓。

    他不再是肩负着净化气、拯救苍生的凤凰，只是一个生世家的富贵公，有威严却疼的兄、志同合的朋友和同门。

    如果他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未想起，就让他平安喜乐、太平顺遂地渡过此生。

    郁朝心想，这一次，他会接过那人背负了一生的责任，他会一个人镇压气，再不让那人难过的神。

    江宴秋哭得不断噎，轻轻一拳捶上郁朝的肩膀——那力轻得几乎只能算得上轻拂的微风，然后揪着对方雪白的前襟，把脸埋对方的膛，泪胡地蹭在剑袍布料上。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郁慈、郁朝、昆仑君、小师叔、剑尊……

    全都是他。

    原来一直都是他。

    “……抱歉。”

    郁朝神中有无尽的温柔和意，轻轻搂住了他。

    他好像总是在惹他伤心，总是在说对不起。

    从遥远孤僻的少年时代起，总有一似乎无比熟悉的模糊影，偶然现在他的梦境中。

    那九层云梯之上华贵的凤凰台，丽到不似尘世中人的少年转过，朝他微微一笑。

    ——从此一万年。

    后山泉池底的初遇，看到江宴秋的第一，他在漫的沉睡后就想起了一切。

    他终于再次等到了他的凤凰。

    虽然那人忘记了一切。

    他本想将那人用重重的锁链锁在殿暗无天日的地底，叫他再没有机会离开自己的视线，再不会当着他面撕心裂肺地冥河。

    ……但他不忍心。

    不忍心禁锢他自由的羽翼，于是只能竭尽全力地为他遮挡世间的风雨。

    江宴秋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你……我们……你怎么会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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