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书(2/2)

    在桂堂她可没受过这委屈,秋堂主是没良心的勾当,可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就不信任她的能力。从前偷偷摸摸不必担心,如今正大光明却尊严扫地,江蓠觉得世事离奇得很。“等宋先生批完月课,他们就知你的本事了。”薛白往嘴里丢了一块梅糕,“哎呀,男人就是这样的,看你顺的时候夸你两句,你要是真得比他们好,那就等着被添油加醋嚼吧。”江蓠听她这么说,倒很稀奇,“我原以为你一个郡主,不太懂这些,国监里的人对你都毕恭毕敬的。”薛白来了神,大倒苦:“你别看我是郡主,背后也不知遭了多少议论。人家知我哥哥读书厉害,就觉得我读书必须也厉害,只要得个‘丙’,先生看我就和看似的,好像他弹的是什么好琴!六年前我刚监,有一次月课得了前叁,你都不知我旁边坐的那个胖有多难看,我只是一次比他,他逢人就说我的功课都是哥哥代写的,气得我把他揍了一顿。”江蓠忍不住笑声:“你哥知吗?”“知啊,那个胖的爹来国监找他评理,被他拿份压回去了。”薛白,“他很少这样的。”“那他有没有骂你?”江蓠记得小时候在翰林府读私塾,和男孩儿打架,每次挨骂的都是她。“哥哥回家给我找了个武学师傅,让我次不要丢侯府的脸,揍人都不会揍。”薛白托着,眨着黑溜溜的大睛,意味地笑,“其实他很护着家里人的……”江蓠一看就知她脑里又生了奇怪的念,无奈:“我和你哥哥只是朋友,因为他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也有事需要他帮忙,所以走得近了些,城里的谣传你别信。”薛白顿时失望地趴在桌上,“你知我多想要个能帮我功课的嫂吗?”“我妹妹也很想要两个能帮她功课的夫。”她忍无可忍,“自己的功课自己写!这么小事,扯到什么上去了。”“你要不要考虑一我和阿芷的想法。”薛白郑重,“自从哥哥跟我说了母亲的事,我就知他铁定不会尚公主了。他哪里比楚阁老差?无论家世还是人品——”廊上响起脚步声,江蓠赶捂住她的嘴,“让你哥哥听到你在这瞎说,他要生气了!”薛白极小声地嘀咕:“他气什么,他明明……”门被推开,两人立时从椅上站起来。薛湛抱着一摞竹纸,向江蓠颔首:“抱歉,让你久等了。”薛白气把茶喝完,走时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用教训我,岘玉已经教训过了。我去外守着,你们谈。”薛湛微微皱眉,“有侍卫守着,你早些回家,方才你先生又同我诉苦……”小丫一溜烟跑没了影。江蓠斟了杯璧山银针,气,放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令仪,我想见王总,是因为——”“听六斋的助教说,你早晨受委屈了?”他撩起衣袍坐。“称不上委屈,多谢关心。”江蓠接着,“我想见王总是因为私事,上次去玉铺,听那个假扮他弟弟的人说,他雕刻的手艺是尖的……”“你不必同我说理由,”薛湛,“我带你去。”江蓠一怔。茶香氤氲,绿的芽打着卷儿,在面一沉一浮,他的声音也泛起细微的涟漪,听在耳中如窗外的雨,极是清柔和。“我让你来这,只是想提前说说暗里的机关,以防去时意外。你离京后,我带人又去过两次,发现另外两条里的机关术更复杂,好在我的人里有通这行的术师,找到了囚室。”他从屉里拿一只银匣,开了锁拿图纸,放在她面前。江蓠锐地捕捉到他中压抑的愤怒与痛苦,像是回忆起牢中惨状,轻声问:“他们如何了?”他偏过,低声:“囚室有相邻叁个,关着我母亲、王总和王老板。他们虽活着,可年累月被药,神智受损,挣扎得很厉害,若是当场搬动,我担心他们受不住,只能给他们先喂些吊命的药,派了两个手潜伏在暗里,等他们恢复一些再打算。”江蓠纵然知这叁人的场不会好,但听他描述,又多了一层同,安:“这离救来不远了。”薛湛静默片刻,:“我真恨自己无能,为何这么晚才发现……母亲从小半苦都没受过,怎经得住这么多年的折磨。但我为了大局,竟不能立刻让她解脱,我怕打草惊蛇,又怕父亲看到她这样会伤心至死,还怕外人知晓她奄奄一息,会趁机打压薛家……我这个儿的,真是不孝至极。”“你已经得很好了!”江蓠急忙,“这本不是你的错,你别往自己上揽,都是那些南越人的。等准备齐全了,我们就把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抓起来,给殿和王总他们报仇!谁要是敢对我娘这样,我扒了他的!”她说着说着,咙一哽,几乎落泪来。——————————小阁老现在好喜上班说笑话女儿帮教授找妈也是想弥补自己对母亲的遗憾,她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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