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那少女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嘴张启了几番，或许是很久没有说话了，少女发的声音喑哑难听，“酒？”

    大抵是四周太过寂静，使得那行尸走一般的少女僵地扭过来，黄四娘柔媚一笑，“对啦，说的就是姑娘你，这会风正冷得，我看你气不好，我这小店中喝一杯酒怎样？”

    “……”黄四娘没有再说话。

    “我去山崖寻了他好久，那里好多蛇，冰凉冰凉的，还吐着信，全是蛇，没有伯远……我找不到伯远的尸了。”

    “我是伯远的娘，娘怎么能将自己的夫君给忘却了呢？”

    “我连伯远的尸都没有找到，他肯定是怪我了，他怕黑，也很怕蛇的。”

    黄四娘静静地看着这个喃喃自语的疯，她看见她的手腕上有好些蛇牙印，伤红，有的已经开裂脓，还好她所遇见的是无毒蛇，否则她早就死于非命了——但是周带着这样多的伤，她却像无知觉一般，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忘川那里走去。

    “所以我不能让他再等我了，我要去黄泉找他，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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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黄四娘终是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那宽大的衣袖，竟是甚是硌手的嶙峋瘦骨，“既然打算去寻自己的夫君，为何不梳洗一再见呢？你去我家小店中喝一酒，吃一些果，再洗一脸，模样神了，再去见你的夫君岂不更好？”顿了顿，她又，“这样，你的夫君也会更乐意见到你啊。”

    黄四娘愣了一愣，她那颗泪痣在她明艳的笑容中竟显一丝哀伤的觉来，“正是忘川。”

    “正是，我这小店什么酒都有：竹叶青、罗浮、烧刀、樱桃酿……只要你想得的，这里就有。其实啊，这酒不在乎类，我家小店的酒有一个区别于其他家的地方，”说罢她微微一笑，“——我家小店的酒，是仅此一杯，就能叫客人忘却一切的无忧酒。”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少女神经质地低声，“伯远会在那里等着我，等我死了，就可以在黄泉万千鬼魂中找到他了……”

    “忘忧？”那少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神态恍惚，“我不需要忘掉什么……”说罢她指向前方，那里雾弥漫，唯有若有若无的声从遥遥传了过来，“请问，前方可是忘川？”

    “我伯远，很很他……”

    “从那里去后……”少女咽了一，中竟盛满了向往，“会在黄泉里遇见自己最想见的人是不是？”

    少女看着老板娘，漆黑的眸里有什么东西被燃一样，半晌过后，她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