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3)

    次日天不过蒙蒙亮，谢琭便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若仅是如此那也罢了，偏生逮着尚在熟睡的望舒，从额到，沿着廓不住啄吻，小啄米似的一接一，嘴在望舒脸上连忘返，时不时还嘬不大响亮的一声，搅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望舒不适蹙眉，赶蚊似的向他嘴上一拍，推拒意味十足。

    傻被娘拒绝亲亲了也不生气，乖乖让他捂嘴，嘴贴在他柔掌心，尖探舐两。过了片刻才“呜呜”两声，要望舒放开他。

    “今日不去族学？”望舒被他扰得睡意渐浅，慢慢清醒过来，只是还懒懒盖着不愿睁开。

    谢琭本想说他娘特许他三日不必去族学，但转念一想，也未尝不可，而且娘说不定会因此觉得他用功，于是认真应：“去的。”

    他抬脚走，想了想，又回过来，俯在望舒腮上吧唧啃了一大；这还不够，他嘴继续向游移，如吃糖那般溜一声了望舒红的，才滋滋跑掉了。

    果儿正着哈欠连天在房外候着，本以为自家少爷新婚燕尔，定是一步也离不得人的，夫人又特许他三日不上族学。谁知刚上值便见人来，定睛一瞧，可巧不巧正是自家少爷，不由大惊奇，“少爷，这才五更天呢！夫人说了……”

    “我知呀。”谢琭也不回，语气里满是得意，“我要去跟玢弟炫耀我有娘啦！”

    谢琭中的玢弟并非旁人，乃是同为谢氏一族的他二叔的独，年十五，单名一个玢，表字平川，自号“威猛将军”是也——从中不难看此怀征战沙场的远大抱负。

    “玢弟？玢弟呢，怎么还不见他来？”谢琭是个不安分的，等不到人，便伸脖向门张望。

    傻虽傻，量却生得大，年岁又比诸位同窗上几分，因而每每坐在最后一排。但即使这样也十分鹤立群，更遑论他在一群正襟危坐的垂髫小儿中探探脑。郑夫见他这般打，皱皱眉，喝：“琭少爷，坐好罢，老夫要开讲了。”

    “可是玢弟还没来呢，我们不等他吗？”傻不明就里，睁着一双墨似的纯澈眸直直回望。

    “玢少爷晚到也不是一日两日……”

    “我来了！”

    话音未落，一剑眉星目的红衣少年已风风火火赶到，气连连，上汗珠晶亮。他一溜烟蹿到谢琭侧坐好，向郑夫，又咧嘴一笑，两排整齐闪亮的利齿。

    郑夫无言，只得清清嗓，开始翻书。

    台上夫嗓门洪亮，吵得谢琭脑袋瓜嗡嗡作响。他向来是听不懂夫在讲什么的，便猫着腰，小心翼翼蜷起自己，侧一瞧——

    谢玢竟破天荒地听得认真，还不时，以炭笔在书上勾画，连一向将其视为谢琭之的郑夫都忍不住频频侧目，满赞许之。

    谢琭不觉有些新奇，拿手肘他，问：“你听得懂夫在说什么？”

    “哎呀，你别——”夫讲得正酣，谢玢也渐佳境。他不耐烦地敷衍，谁知一扭对上傻亮晶晶的睛，登时偃旗息鼓了。

    跟个傻甩什么脾气，他想。更何况这傻还是琳的亲弟。

    于是谢琭就见他玢弟语气诡异地和去，哄小孩似的，“有什么事，等了学，我们去八珍阁慢慢说，好不好？”

    他一起了一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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