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1/3)

    扶着旧犁走了一程，这才换了新犁，还是曾三郎先拉犁。犁绳上去才走几步，曾三郎就觉了好来，他步一停，睛都亮了：“是更省力！省力得多！你扶犁怎样？”沈烈笑：“扶犁也能更轻松，大人一会儿不妨试试。”一旁的褚其昌：“……”老弟你是真行。留着一把须的史都不由多看了这后生一。曾三郎却是笑着就应，且试这几步不算，满满拉了一程，拉的过程中又停来让沈烈从浅耕换耕，又试着转向，一程走来，那叫一个兴，回把耕和浅耕翻过的地都细看了看，还和旁边旧犁犁来的比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他心中火，等拉犁试够了，把犁绳一脱就招呼沈烈：“来来来，你来拉犁，我扶犁看看。”第二趟回到了，已经是满心开怀，两架犁已经被陈老汉他们抬上了田埂，都知这是大伙儿要看的，陈老汉几人顺就用沟渠里的把梨略洗了洗，让沈烈几个力气足的后生拎到了上边官上。围观百姓把那一小块围得是不通，更多是挤不去的。曾三郎也上了官，对旁的都不在意，就绕着那两架犁研究这新犁省力的原因是什么。犁铲能看得来，更尖更窄了，这跟打制刀剑是一回事，阻力小了，也更利了，武人是能看懂的。至于更多的，曾三郎就看不太明白了。这个就得桑萝来说了，力学之类的，用尽可能简单的话去陈述。别说曾三郎这位刺史，就是范妃娘、史、褚其昌、州署衙门同来的其他官员都听住了。原本为了避开官员的三大家族之人也不由往这边更靠近了几分，其中与林老太爷同来的还有州学几位先生，也竖起了耳朵在听。歙州城有有脸的这么一帮人，有听得两放光，里异彩连连的；有能听懂个大概的；有云山雾罩什么也没听懂的。但这不妨碍他们佩服啊，这都是怎么琢磨来的？再看桑萝，女啊。女啊！曾三郎心里更添一句——奇女也！他不由就想起圣上那一纸让各州县荐才的诏书来，若桑氏为男……他垂眸，这时问桑萝，：“这犁你献于衙门，算是有大功绩的，可想要什么奖赏？若有想法，尽可说来，本官可上折为你请赏。”桑萝却是摇：“民妇一小小妇人，数载离，得今上平定天才算过上安生日，又蒙朝廷授田分地，让我等居有其屋、耕有其田、衣有着，稼穑之事原是我为农人之本分，更好用的犁来，献给官府，尽的也是大齐民之本分，何需言赏？如若大人问民妇是否有所愿的话，民妇倒是有两个心愿。”曾三郎抬了抬眉：“你说。”“农人辛苦，民妇此番献犁，一愿刺史大人能尽您所能让百姓们更快知新犁、用上新犁，以能稍减几分劳作之苦，多耕几块田地来，一餐一饭更添一份丰足；二惜今日之安定生活来之不易，民妇能尽自己一份微薄力量，心中甚喜，愿大齐昌盛，国祚永存，盛世安。此惟民妇之愿尔。”她一字一句，语声清越，语速从容，至最后一句话落，两手齐，微微欠了一个揖礼。现场极静。那一小片地方，明明有数百人在，却极安静，一时竟是谁也没有声，直到曾三郎的声音响起。“本官会如你所愿，不限于我歙州一州之地，会将新犁送往京城，呈于圣上，让我大齐百姓都尽快知新犁，用上新犁。”人群中终于有了声音，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也不知是哪一先起的掌声，绪是会渲染的，一时间声雷动。王茂林在人群中看着站在曾刺史夫妇边的沈家夫妇，眸光动了动。至于郑家、林家、州学的几位先生，有在低声问旁人可知那妇人是谁的，也有侧低声待边人让去打听消息的。桑萝没那许多，从袖中取卷好的图纸由旁的沈烈，让他呈给曾刺史。“此为曲辕犁图纸，画技陋，大人看看可用得上。”曾三郎展开那画卷看时，州学几位先生已经留意到沈烈上的学服了，有人低声：“这是学里今年收的学生？”其中两位昨日已经给学生上过课的先生，记较好的那一个：“姓沈名烈，学员名单上写的似乎是城外大兴庄的，有个弟弟这次也被招录了来。”“大兴庄啊。”有人喃喃记这几信息。后边的事，是曾刺史当众宣布会尽快新犁，以及如何以旧犁换新犁之事，又当场招募木工，让过后可以往衙门报名。桑萝退开两步，站在大兴庄众人旁。沈家的新犁会被衙门直接往京城送去，至于沈家用的犁，新犁来先就会送到他们家去。听说有新犁可用，百姓们自是呼，又是一阵的声雷动。闹闹的大兴庄献犁，初时数十人，发展到，远远近近实则已聚了少说有四五百人围观，端得是闹喧腾。大兴庄功成退，沈烈见了先生，上前请了个假，言明回去稍加整理就赶往州学去。一群先生格外和蔼，都莫急，又勉励几句方才离去。曾刺史也领着众官员回了州署衙门，他一的泥，自是要回后宅清洗，夫妇二人往后宅里去，曾三郎叹息：“惜桑氏非男也。”范妃娘见过了这一程，加之她自己也是女，自来知女在这世间比之男受到的束缚要多得太多，对丈夫这话更能同受。然自小生在世家大族，越是接近层，范妃娘也越是清楚，数千年来形成的规矩和轾梏想要打破有多困难。“三郎献犁时不妨在折中写明桑氏女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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