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0)

    前几日说得如此决绝,云郊便以为那坏家伙会识趣地不再过来,今夜也就不再等他,云义康一走,他就很听话地拢了被睡觉去。

    结果呢,睡得迷迷糊糊、恰好梦见和云姝一起逛夜市买些桂糕作夜宵时,云郊便被吵醒了。来人说了什么,云郊并未听清,但那嘲笑的语气实在太叫人熟悉,惹得云郊心像喝了极苦的药汤那样不好,只想要赶人走:

    “我不让你来,你又来了。快回你自己的家去,坏家伙。”

    可这睡意朦胧、带着鼻音的话,在坏家伙听来,却成了实打实地撒,让他心里了些,兴致也涨几分:

    “你要是把窗锁上,我就不来了。郊郊,为什么不锁上?笨得连窗都不会锁了?嗯?可你学那些图里的姿势,倒学得很快。”

    “我会锁,我只是害怕。要是你打不开窗,摔去了怎么办?窗边的青苔,我还没去掉。”

    云郊不喜坏家伙痞里痞气的话,也不喜他调侃自己笨,说完就转面向墙,用被蒙着,不愿意再听那人言语。

    “让我摔摔不行吗?郊郊,这样怜惜我,又每晚缠着我说‘喜’,我自然会误会你了。”

    这话让云郊有些红了脸,他并不回答,由着自己被误会。坏家伙就在云郊的沉默中走近他,随后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偏着注视他。

    被只是小而薄的一层棉,两年前便盖不住云郊的脚了,云郊一转,就使得他的背一小片在外面。月亮不舍地依偎在那儿,反微光,成为一指引,引导坏家伙轻轻地、用指腹吻上去。云郊温偏低,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正在摸一块冰凉的玉石。

    可云郊不是死,他有脾气。

    被吓得发一声短促的“哼”后,云郊反捉住那人的手,从被里探,急切地说:“不许你再摸我了!我说过,我要嫁人了……就在明天!”

    云郊这话音调比以往都要一些,坏家伙看着云郊被闷得通红的脸,看那瞪视自己的圆睛,看那抿成一条线的嘴觉云郊要生气了,就故意要逗云郊,想知发火能把自己咬得多痛:

    “好,郊郊,我知的,你要新娘了。可你知吗?你嫁过去,就成了我的嫂了。嗯,你要嫁给我哥了。嫂嫂和小叔偷,在我们郊郊大法官里,想必是罪该万死了。你怕死,不愿这个罪人,宁愿让我那坏。”

    他嫌话不够荤,便略一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边向上摸着云郊的手臂,边继续说,还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在诱惑、又或者在恐吓云郊:

    “郊郊,但你说说,同我快活了那么多回,现在才守贞不是太晚了些?你对我好残忍,没了你,我是不起来了。你呢?每晚夹着我那玩意夹那么得这么多,总也不完,每次都会把床单,你该怎么办?我那瘸了的哥哥,怎么满足得了你这样的呢?”

    话说到这,他的手也摸到了云郊的嘴。嘴被他夜夜,又被云郊死死咬着不让太大声,几个月来,早被折磨得格外。现在被这糙的指腹一摸,便立刻切地浮一片带些温

    云郊闭起,由着坏家伙摸自己的嘴。等坏家伙摸够了,要俯亲亲有些发红的嘴时,他才偏一偏,在坏家伙有些急促的呼声里说:

    “我怎么样,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谁让向姝姝提亲的不是你。不然——,唔……原来你不是坏家伙,你叫程望江。”

    说这话时,云郊很平静。他同样平静地接受了面前的人便是程见山的弟弟程望江、以及程望江知嫁给程见山的不是云姝而是他这些也许要引来杀之祸的事。

    要是云郊再往想一想,他就该为自己弱小与无助而到恐惧。可云郊的世界太单纯好,如同泡在糖里那般甜黏稠,是没有坏人的存在的。从小到大,云郊向来是将每个人、将一切事都看得太好太好了的。

    所以他既不会发多大的火,也不会到多么害怕,他轻轻地叹了气,始终没去看程望江。

    程望江知自己这辈都见不到云郊生气的样了,形更糟糕,生气的反倒成了他。

    来找云郊前,程望江便已经足了心理建设,决心无论如何都别发太大的火。可当夜夜与他缠绵、把“喜”说得黏糊糊的郊郊,因为要嫁给他哥而狠心地说他们之间没关系时,他的脸还是即刻变得很难看。

    程望江直起,扯着手臂将云郊从被窝捞自己怀里。他比云郊了足足有一个,云郊被迫张开坐在他的时,两人的嘴便挨得很近。

    但程望江此刻并没多少亲吻云郊的兴致,只是抱着云郊,了一气。得满腔都是云郊上的甜一般的香气后,他心中依然烦闷似有妒火灼烧,声音却变得冰冷:

    “那本该嫁给我哥的,也不是你。”

    随后,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云郊后的月光,似乎在想什么。

    见程望江久久地不再言语,面上的表也不好看,云郊便不敢挣扎丝毫,只是安分地被程望江抱着。

    过了许久,连天上的月亮都隐没在云背后时,程望江环着云郊的手臂肌去,呼也平静了许多。

    云郊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程望江?”

    知他是谁后,云郊也就不再喊他坏家伙了。

    如果程望江,那他就对程望江说对不起,因为不论是姝姝还是程望江都教过他,惹人生气后要歉。

    可沉默之后的程望江看起来心很好,他笑了笑,迟来地夸云郊好聪明,知他叫什么。随后,他换上更加温柔、简直要掐来的的语气,对云郊说:

    “郊郊,今夜你要是再赶我走,回家后我可就要告诉我哥明天嫁给他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云姝,而是你了。你们得再像、声音再一样也没有用,云姝聪慧,每科都能得甲等,可你就只是个小傻瓜小笨,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我哥发现没上过一年学。

    “这样一来,我哥就必须要退亲了。那么,你的爹爹和云姝就不一定能去……嗯,旅游,不能再去玩了。他们一定会讨厌你,连这样简单的事不好,怎么会这样笨呢?那个时候,你就要被赶家门了。可你能什么呢,郊郊?你不认得几个字,也不来力活,要么被炮火轰死,要么饿死,就算去咸庄陪客,也得染上好多病,死得格外难看。总归都是死,那还不如死于嫂和小叔偷呢,至少这事儿叫人快活得很。对不对?

    “郊郊,我告诉你吧,要是为了你的爹爹和姝姝好——今夜,你全听我的话,我要什么,你都不许拒绝我。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告诉我哥。好么?”

    有时候,云郊这太听话的也会让程望江觉得无趣。

    就像现在,听完这些没安好心的话,云郊的反应再明显,也只是微微睁大睛,定定地看着程望江,并未显害怕的模样。云郊一如既往地相信程望江说的每一句话,他认为程望江虽然人坏了些,总笑话他笨,但事是绝不会错的。哪怕在旁人听来就是逗小孩玩儿的话,云郊也信不疑,虽然他今年十九岁,并不再是个孩了。

    所以,听完程望江的胡诌,云郊便很认真地问程望江:“真的吗?”

    “真的,郊郊宝贝。”

    “好,我答应你,你不许说。我不想让爹爹和姝姝讨厌我。我……我想让他们能去玩。”

    毕竟他还等着云姝回来后告诉他旅途中的见闻呢,那是他这辈都不曾见过的、彩万分的、广袤而遥远另一个世界。他以前看不了,将来嫁另一座院,同样没机会去看,所以光是听听就很让他满足了。

    程望江笑他:“没人会讨厌你的,讨厌小傻什么呀?”

    云郊想反驳,说他并不傻,他只是相信程望江而已。可他才皱了个眉要张嘴为自己申辩,程望江的便挤来了。

    之前两人抱着时,积攒了太多量,云郊只顾着担心程望江是不是生气了,像木一样的呆,也仍如同玉那样冷,这反衬得如愿以偿的程望江愈发躁动。

    程望江到一尘埃落定的满足。云郊是如此好骗,终究只能他的玩、他的郊郊宝贝、他那只差一枚戒指的恋人,是谁也抢不走了。

    他借由这个极侵略的吻向云郊传达自己的望与欣喜,云郊早被调教得极了,心里再不愿意,也听话地缠着程望江的。度就这样渡了过来,细微的声随之萦绕在耳际,简直要将窗外的初烧成的炎夏。

    一吻结束,程望江问云郊:“喜么?”

    云郊偏过去,想到了不曾见过面的程见山,为着一丝妻的愧疚,便不说喜。可他也无法撒谎说讨厌,就只是沉默着,抓住程望江风衣的摆微微气。

    得不到回答的程望江着云郊的脸颊让他再次面向自己,仍是问他:“我说过要听我的话,我现在想听到郊郊的回答。你喜么?”

    “喜……喜。”

    被这样的问,云郊只能诚实地回答。和程望江对视的瞬间,他突然红了脸,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女已经了,明明这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已经和程望江吻过许多夜晚了,除去青涩的第一夜,他从未得这样快过。

    他不由得想要并起,希望天上的云再多飘来一些,好让月光再暗一些,好让程望江看不到他的急切。

    因为他太喜程望江,却要嫁给他的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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