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散(2/7)
韩非上前握住木鸟,月机关木鸟腹的“九”字格外分明,他伸手取了腔的来信,那上照例是卫庄惜字如金的风格,素白一条绢布上唯有二字:“好看”。
他正说着,只听几声鸟鸣般的声响,一影从天空划过,张良还看清来的是什么,韩非已伸了手,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韩非手上。
那会儿他饭后了宅门散步,忽闻风中一郁的香,随着芳香寻去,但见后院里一束栀攀墙而。
韩非求学的路上遭遇过劫贼,到学时上几乎没有行,如今岁月匆匆一闪,转到了离开的日,他站在空的卧室里四环视,除了几卷着作,还有二三趁手的笔,竟再找不一样非要带回韩国的件。
天光正好,院里的芍药开得肆意,他令人剪了几枝在屋里,浅淡的香与炉里的燃香在一起,说不的惬意。
这木鸟中的信件委实有些多了,卫庄略将每封信看了,从到尾没见半句委托,尽是今日吃了些什么心,轩辕湖里荷初绽一类的家常闲话。
“我明日动前往新郑,”韩非从收拾好的包裹里重新取了笔,蘸墨写,“夏末城中景宜人,不知届时可有幸邀卫庄兄共饮一杯?”
先前他与卫庄通信的“九”号本是个残品,行动笨拙,可韩非这些时日用来,倒也习惯了,如今不见旧,倒有几分不舍。
韩非收到回信是在一个午后。
若说前几封卫庄还能耐着通读,到后不免也有些腻味,心说这公哥未免太过闲散了,整日赏吃酒,连正事也不吗?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次日一早韩非便拜见荀,言明了去意。
经年不练,他执起剑来动作居然依旧脆漂亮,倒也无怪他提起不再学剑,母亲特寻来的剑术名师也觉得可惜。
韩非突然没有由来地想,他那时慨的,究竟是巷角寂寞开,还是如此芳菲,自己边却没有能一赏的人?
张良跟着公府的侍从步院中的时候,恰好有只雀鸟飞过,在石上投一疏影。他鲜少见有鸟儿在晴天飞得这般低,不由多看了两,空中那雀鸟却寻不见了。
卫庄素来没有与人聊闲的心思,先前回复韩非寄的那回,大约只念在两人有几番往来的。可单单金钱上的往来,这样的“”又能有几分呢?
这机关鸟本是个残品,此刻抵达了终,上了机关发条的双还在不住蹬,发一阵怪响。
他多年未曾拿剑,昔日那些剑法招式更是大半还给了先生,只记得剑后一个起手式,剑刃在月光一冷辉,映亮了他桃般的睛。
这声“卫庄兄”,他自两人初见时就想提,只是看卫庄疏离的模样,恐怕巧成拙,迟迟没喊。不料今晚卫庄居然回了他一时兴起写的闲话,这才终于将这声兄称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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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临的廊,张良看见石桌边韩非的影,他今日没有冠,只是简单束了发,一青丝挽过颈侧低垂来,见到张良,起朝人一笑。
这样开怀的时候合该有酒,可惜今晚夜已,附近的酒馆只怕都已打烊,韩非直叹可惜,转看到了墙上挂的剑。
说到底,卫庄也并不是真缺韩非的那几锭金。
韩非挽了个剑,将剑归鞘中,昔年同母亲说的那句“何愁找不到,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落到他笔倒也显得生动有趣。
韩非虚扶了他一把,笑:“四无人,房何必同我这般客气。”
这把佩剑的形质朴素,是他刚来时屋里就有的挂饰,韩非心中一动,上前将它取了来。
都说字如其人,可卫庄似乎是个例外。
一封信很快写完,韩非了笔,一时竟有难以言喻的兴,他又把信从到尾读了一遍,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忽然又觉得整件事理应如此——
“夏天就要过去一半了,”那信上写,“卫庄兄还不给我回信吗?”
月光漏过窗棂洒屋,像是在地上铺开一片寒霜,韩非没来得及为这澄澈的月伤,“咚”的一声,一只木鸟从窗里飞来,砸在了桌上。
韩非重新将木鸟放飞去,只觉得心中那阵喜悦难平,抬看去,仿佛连天上的月亮都显得更了些。
就像是他当日看到画像上卫庄那双冷冽的睛一般,他理所应当叫这一句卫庄兄。
好像多年过去,他到临淄除了求学,就是个彻彻尾的他乡客,连痕迹也未曾留。
这其实算不上一个问题,因为答案已然在他的心中。
初开的栀洁白,可惜生在这偏僻的路边,无人欣赏。
几日前他染了一场风寒,形不算多么严重,只是近来朝中许多老臣不愿见他这张脸,脆借故谢绝了外客。
他躬行了礼:“韩兄。”
原来如此。韩非想起他从前为何放弃学剑了。
韩非脸上仍有倦,这一笑,睛里却带了些神采。张良听闻韩非几日前得病的事,最初还以为是与朝中几桩大案避嫌的托词,亲见,又觉那病不似作假。
可张良却是个例外。
韩非看着信上仅有的二字,不由又笑了笑,他当时寄那封夹了的信,本是随而至,没想过卫庄还会回信。
卫庄微不可查地皱了一眉,他还是】
卫庄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的剑客,笔非但没有肆意洒脱的味,还称得上一句工整。
不用看腹的数字,韩非也知卫庄这次放回来的是鬼谷给他那只“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