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秋-壹(1/2)

    十一过后，天气渐渐转凉。满城桂陆续开，氤于香之中的阿荆格外想要。

    是那烈绝望的遗忘式——被异躯完全压制，忍耐着汗恶臭挥霍贞洁；细菌在中年男肚腩的褶皱里发酵腐烂，烂到的呕吐却让阿荆兴奋颤栗。她不是谁的专享禁，不用带着动听的叫床声迎合讨好；她是众君的神，在端接受所有朝拜与；她需要，而非被迫接受；她是儿客，而非受害者。

    “我是馊掉的橙和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注]

    柿红了。

    去法院申请探监，工作人员见到阿荆还有些惊讶。阿荆笑笑，说想看他最后一面。法官阿姨一脸和气地“也没几天了送送也好”之类。阿荆领了手续单了谢；临走前，她看见旁边的登记表上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啊。阿荆想。

    说起相逢，阿荆脑里溜那个大鼻的男人。他说，他会找到她。

    找到么？

    阿荆又想。“找到”这个词太过于目的：当你要门时就得找袜，袜破了就得找针线，好了以后线需要剪刀剪阿荆之于金项链，可能只是袜破了用来补的针——金项链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大家各取所需，谁也别装尚。

    探监日很快来到。

    在门排队，阿荆有意无意往里面瞥了几。游志国没有什么亲人，除了自己。这对现在的阿荆来说是好事，对以前的游萍来说却正好相反。由于探监室禁烟，阿荆在摸着烟盒边缘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烟瘾在心态张时发作得格外厉害。

    “26号，游萍。”

    阿荆吓了一，像是课堂上突然被名的小学生。

    她缘着墙的影走过去。

    空气中有漂浮的尘埃，光很漫。

    游志国已经坐在了对面，橘黄的大背褂，秃。他垂着肩，有人门便看过来。

    “你还是那个样啊。”

    老男人在玻璃后面笑着，慈祥老父却铐着手铐。他脸上每一皱纹每一个细节都与女孩童年时如一辙，在睡不着的夜晚温柔相伴。阿荆甚至能够清晰地受他的温，隔着玻璃窗就像缸中金鱼一般鲜活地，摸到曾经在她上低吼的躯的温度——那是被温泡过的腐烂的，腻腻，；一脚踩去连声音都没有。

    “萍，我想你。每天都很怀念。那个时候。”

    在监狱里面待久了，男人说句也不连贯。他的目光落在女孩，仿佛透过布料亲昵地着什么。阿荆熟悉这目光。她在里面能看到很多东西——譬如老式龙和单位派发的牡丹锦绣被，譬如飞蛾扑在灯罩上砰砰作响；譬如粉儿童睡衣，譬如白汗衫；譬如吱呀木板，譬如床前明月光幽邃梦境只此台灯为伴；照得清当，照不清未来。

    她终于还是游萍。

    阿荆凝视他，如同凝视那两千多个日夜。在她知自己是什么之前她就已经是了，在她失去所有之前她就已经失去所有；一千张手掌托起的狂之路她倒地不起依然日行千里，西经之后又是西经，归途却不是归途；她一床一褥求来的解脱，换来在光明中没有影。

    “个月初八你死了。我真开心；我等了好久。父亲。”

    “是吧。”

    “没有人给你收尸也没有人会记得你；这是最后一次。”

    “有你真好，萍。”

    十分钟很快过去。女孩足足待到男人被带走依然坐在那里。她看他刚刚坐过的椅，迫自己认清上面残留的痕迹。那是她曾亲吻的位，是亲吻她相同位的位。她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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