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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卯时，天渐渐暗了来。人们起灯，禁中一片灯火通明。侍卫们列队在禁里巡逻，时而有被差遣的女太监路过，行匆匆，也没发半声响。

    “谢陛恩典。”田御医弯着腰倒退着了寝殿，待合上殿门，才直起了额上的汗。在里摸爬打四十年，有些事儿他可看的真儿真儿的。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比谁都门儿清。今儿这事，怕是要一辈烂在肚里了。

    “也好。”绍景转要寝殿，突然想起什么来着，又，“田御医，今儿的事儿……”

    楚汜听此言心一，一直绷着的脊背放松，这才抬看了绍景。

    “倒是个明白人儿。”绍景呵了一声，，“去领赏吧。”

    楚汜一睁，目的便是明黄的帐。他怔了怔，才晃过神来。他赶掀开帐床，见寝殿空无一人，这才略略松了气。自己寻了鞋穿好，小心的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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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绍景开。

    “……却话山夜雨时。”楚汜应和。恍惚间竟如同回到多年之前，两人也是这般对坐，只不过那时候绍景面对的是满桌的经纶，而自己在旁，帮他

    “皇上忧心国事，思虑过重，今儿个有些神不济罢了，好好歇息便好了，不碍事。”田御医忙答。

    君臣二人对坐，绍景细细打量楚汜，楚汜却不敢抬瞧自己的君主。半晌，绍景叹：“这些年还好罢。”

    一番话说得楚汜面红耳赤，便坐到了绍景对面：“臣遵旨。”

    “是药三分毒，楚大人并无大碍，微臣还是不要开方了罢。”田御医又。

    “无大碍，不过是昔年落的病，今日又有些劳累，才会昏厥。”田御医答。

    绍景的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有些不同。眉间多了几分狠厉，气质越发沉稳，剑眉鹰目，有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不可与当日而语。两人之间扯了些闲话，楚汜太久未曾过问世事，绍景便把这几年朝中外的事简单的说了，楚汜认真的听了不时问上两句，听到故人现状不免有些唏嘘，有些是人非之，不多时，桌上的酒菜和壶中酒便被两人消了大半。

    “还好。”楚汜拎起酒壶，先为绍景斟满，再将自己的斟满，又把酒壶放回原。

    “起来了？”才刚踏房门，便见绍景坐在一个小几前，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酒，在瓷盏里温着。

    “这……”楚汜犹豫。

    昔年的病，两人都是知晓的，田御医知自己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太明，皇帝的心里，比他清楚。

    矮几上的烛火动，偶尔发几声噼啪的声响，照的一室昏黄。绍景掀开灯罩，又递给楚汜一把剪刀，楚汜伸手去剪那烛芯。

    “田御医，楚汜他如何？”

    绍景却：“朕的龙榻都睡过了，你跟我拘这礼作甚！”

    “陛。”楚汜行礼，绍景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游之你……”绍景顿了顿，转了话，又：“朕今日，就是跟你叙叙旧，朕当了这皇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