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惩罚(蒙眼,滴蜡,新年快乐)(1/3)

    都说文人才的宴会讲究一个良辰景赏心乐事,王孙公们要的则是佳酿人轻歌曼舞。在门之前,黎穆本以为今晚的宴不是前者也该是后者,但等到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除了刚刚见过的大理寺正顾谆之外,往来宾客中竟也俱是官场中人,虽然不过八九品小官,却没一个是不的。

    有人上官服尚未换,陪坐一旁默默饮酒;也有人衣着光鲜笑意满面,置席间左右逢源。共同却很明显:至少从外表上看都是能被称一句青年才俊的,其中最大的年纪也不过三十,相貌稍平庸些的更是没机会现。

    见到靖安和清河,所有人都安静来,纷纷起见礼。

    声场里,区分尊卑的不是别,而是权力。

    ……倒是颇让人有几分受。

    黎穆无声一叹,对面的顾谆顾大人倒是适应良好,向着席上唯二的两位份贵重的女主人施礼,倒是一也不觉得现在这里辱没了自己的份。至少面上看不来。

    清河笑携着靖安座,中随意说着些近来京中的趣事。靖安未置可否,目光扫过方右首的空位,微微一顿。

    “县主今日这宴排场倒大。”即便这些年与清河来往渐少,靖安此刻也看来她今日设宴的目的不明,远不止于私里联络这么简单。不然,该请的不是顾谆,而是那些曾经一起“寻作乐”的贵女们才是。

    “哪里,唯殿与顾大人为上宾尔。”清河权作未懂。

    顾谆顺势接上话:“县主说笑了,官岂敢与公主殿并提?”

    一唱一和,倒是默契。

    靖安懒得拆穿,拉着有些不在状态的黎穆径自坐了,还未细细打量清河府上置备的吃,便听清河继续:“听闻近日城中来了些尊贵的妹妹,可惜我向来久居不。今日仰仗殿,想来能有缘一见。”

    说到便到,话音未落便有侍女引着一个衣饰简素的姑娘一路走来,小姑娘一路死死低着很是拘谨,等走到近前才微微扬起脸来看向上首,未语睛便红了。

    靖安细细打量,全然陌生的面孔,倒是上那件厚裘披风颇显几分熟悉的穿衣风格来。

    她只来得及猜到一半,倒是黎穆的反应直接把答案告诉她了。

    准驸失了人前安静沉稳的风度,望着来人倏然变,失声:“殿!”

    来人是八公主,准确来说,是曾经的黎国八公主,黎穆唯一在意、自难保时也惦记着的妹妹。

    他意识站起,几步拦在座前,挡住旁人落在八公主上的视线。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回护的姿态。

    靖安无声笑了一。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对,她也鲜少见到黎穆失态的时候,果然,妹妹才是突破吗?

    有时候,你可能会陷奇怪的境地:明明自己冲突的最中心,但无论是绪还是思维,却都意外地十分稳定,像个无关的局外人,冷旁观着一场闹剧。

    靖安上一次遇到这况时,记忆里是兄错愕且失望的目光、姨母在上的审视,和表兄周黎的痛哭哀求。

    而这一次,她注意到了更多信息:八公主泪的,黎敬熙言又止的神,清河饶有兴致的笑容,旁观者的窃窃私语,以及……她微微侧过,目光越过黎穆落在首的顾谆上,后者正笑凝视这一幕,见状,冲她微微颔首,举杯致意。

    靖安淡淡收回视线。

    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她是使人家兄妹分离又被迫在这难堪的场合相遇的罪魁祸首似的。分明半刻钟之前,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并不知

    但是,靖安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跪在父皇脚边,赌上自己的未来去求一个公的小公主了。所以她只是缓缓起,绕过黎穆走到那位八公主面前,从袖中递了一块丝帕:“八县主,别哭了。”

    由于北上的黎国皇室遗族数量过于庞大,为了减少麻烦,除了黎穆之外,邓皇只给那位死去的黎国老皇帝追封了一个“承恩郡王”,其余孙则仍要他们聚族而居,不许分家。例如现在对黎昭的称呼是“郡王世”——不意外的话他会在这个称呼上直到老死,或者由于某些意外提前死去。而原来的八公主,就算没有封号,惯例也可以称一声“县主”。

    靖安对着哭得眶通红的小姑娘一字一句:“别哭了,泪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东西。”

    八县主看着她怔了好一会儿,突然过手帕捂在脸上,以一毫无仪态的姿势。

    她缓缓扫视了一圈,不经意间透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让那些私语和看好戏的人纷纷噤声危坐。于是她再次看向宴会的主人、闹剧的的始作俑者:“玩笑到此为止吧,八县主毕竟是父皇的贵客。”

    清河县主不以为然地挑眉:“八县主是客人,另一位呢?”她大大方方地看向黎穆,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这么没规矩,看来是还没好好调教过?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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