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病中(2/3)

    谨殿。

    “这回知厉害了吧。”邓皇瞥她一，想要严肃地批评一番女儿的冒失，就算是小朝议，让公主旁听也已经够骇人听闻了，不乖乖闭嘴降低存在，还非要在那些老狐狸面前篇大论，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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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黎敬熙终究只是凡胎，再多的激慕，终究还是难免遇到疲倦的时候。再过一小会儿，他告诫自己，在靖安回来之前要去谨殿外等着——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黎穆总能为她周全颜面的。

    当然，这大多不是什么标新立异的观，黎地网密布多行商，本就是富庶之地，如今举国归附，自然也要为邓人所用。朝中诸公早有所讨论，靖安只是为他们补上一份更加详实的证据而已。

    对于黎国故地的见闻和考察，无论是刚刚回京时的公主、副将周广，还是邓皇派去理政务的文官，都以各形式向六和邓皇回报过，靖安也只是在参考了某位过去的本国人的见解后更细致地叙写了一遍，细节暂且不表。但作为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位亲自到过黎地的人，公主还是兢兢业业地为邓朝对黎人的后续政令提了建议：一则除门第之见，士农商一概视之，约为婚姻；二则，凡黎邓两地，若有互通婚者，行商之家可减三分商税；三则重浚河，复两地利之便。

    兵尚书忍不住瞟了正安安静静躺在公主腰带间的于饰。由于周家二十多年来与皇密不可分的血脉联系，严格来说，这是邓皇与亲家的家事，再加上邓皇给的是玉符又不是虎符，因此同僚们纵有再多的理，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反驳——靖安公主毕竟有破国之功，目前乃至未来很时间，无论是东还是新君恐怕都无法复制这份功劳。

    朝议结束，邓皇顺手留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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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公主人生中第一次参与谨殿小朝议，却毫不客气地搞了两件大事，炸得六尚书几乎维持不住为老臣的沉着面来。

    然而不等朝臣们细细揣测邓皇这举动背后的意味以及后续的影响，公主殿在走完父慈女孝的程之后，已经飞快了一个环节：她给邓皇上了一关于教抚边民、鼓励通婚的表文。

    要到很多年之后，史学家们在考证这段史实时，才会发现邓朝承平、永安年间发生的很多故事，包括黎商北上后掀起的纺织以及女绣庄，直至女学、女官，或许在最初都与那位毁誉参半的公主有着似有似无的联系。

    就在刚刚，靖安公主当着诸公的面，代外祖靖国公归还了周家辖制南境八万边军的兵符。

    因此在几位尚书中，公主代表了某相对激的政治立场，甚至由于缺乏思量而显得有些过于冒。但也不能忽视，她的朝背后有邓皇和周家的影——这很可能是在东年幼难以摄政时的缓和手段，也是邓皇与周家这个显赫外戚的博弈与换。

    “父皇。”听完了漫的争执扯后，靖安显然有些神不振，怏怏跟着父皇移坐阁。

    黎穆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他如今得到的这些，已经远超当初最乐观的设想：

    但很快，黎穆就没心思想这些了：谨殿传来消息，公主倒了。

    而作为回报，刚刚在邓皇手中过了一圈的、象征着“周家军”继承人份的玉符又重新回到了靖安公主腰间，被邓皇再次赐予自己的嫡女、周家的外孙，作为邓皇与周家这个声名显赫的武将世家兼外戚同卫江山、并无龃龉的象征。

    但无论如何，靖安公主的朝开端并不算太坏，虽然更多人将目光集中在了她背后的利益关系网中而非关注她本人，但这也使得她的一些观被视为邓朝层权贵的意志而得以推行去。

    从远来讲，这意味着自此邓国全境三分之二以上的兵权尽归君上节度，其余边境守将能擅自调动的士卒不超过两万。

    曾几何时，黎穆站在他的故都仁安城时，想的无非是此去若能侥幸留得命，便会安安分分个亡国主，哪怕曾经再滔天的野心权势，于民无益，去国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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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朝中重臣无言对视半晌，又望向面前正沉稳叙述的年轻姑娘，忍不住了一些奇怪的神。

    后来，他确实是这样的，也一向完成得很好。罕言寡语，安分随时，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就是京城权贵们对平王殿全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