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2/2)

    可你这，说好要个壮的，再不成也要能走会动。去了半条命，我可不敢要。

    ~

    李存盯着地面，当没听见大舅说话。夏季的蝉烦人得很，这档正是燥，四面八方扯破了嗓知啦知啦，把人困在鼓芯里，血也跟着躁动。心那闷似乎烧沸腾的，咕嘟咕嘟的气充斥着蒸笼般的大地，熏得人昏昏睡。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急了，拉住李树。司机乐意，这一趟最标志的一个，都不要我带回去，本来这样的。

    想你妈的好事。带一趟几千上万，费时费力，担老大的风险。路上本来折一个就心疼得不行，怎么说最后一个也不能砸手里。不光买卖赔了，也讲究个善始善终。这造雷劈的生意，还迷信。

    李存本来不想看，听大舅的描述，半张脸探车窗。便捕捉到一张俊得没生气的脸，白得透明的，半睁不睁撩着，瞳孔涣散，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不知看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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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里娶不起媳妇的多了去，大半买来的姑娘，日照样红火。老一个寡妇撑门，外甥瞅二十了，别家都当爹了，他还一个老光，不买媳妇咋成？

    他盯着光雪白的路尽，黑的小车夹裹着灰尘风风火火过来了。大舅站起来，招呼一声来了。李存往后退了一步，便与那不能不接受的事实割清了似的。

    李树跟那车上来的人说话，隔着车窗望了一，似乎不满意，嘟嘟囔囔太瘦了，没活气，养不吧

    养养就好，养养就好了，路上怕闹，只能叫她安宁些。不然也走不到这，你真不要，我拉去好这个数。几个指拢在一起，比了个数字。不大敢说这一个最闹腾，喂了不少药。本来地方偏，几年不来的，到时候后悔也没了。再说，你的担保可没得退。

    忽听外甥在后喊他，音小声儿重，舅，就要她。

    开文啦，谢捧场！

    她轻微动了一，只是昏睡中无意识的动作，他突然涌起一阵张。甫一对上那双睛，耳边的风声蝉声说话声便通通钻心，不堪重负，如擂鼓。

    李树咂吧咂吧旱烟，眯起睛，你甭不乐意，买个媳妇便宜又省事，刚来是别别扭扭的，久了就好了嘛。说还是城里来的，嘿，不比咱这姑娘坏，哪家不是这么着，将就将就也过去了。

    他站在地上珠都不会转了，李树往外甥后脑勺搥了一掌，要不得要不得，太怏，喂不了几天人财两空！走。

    李树唉声叹气，犹豫不决，旱烟得叭叭响，怕不好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