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 (一)(2/2)
铅灰的眉淡淡的,睫覆在忧悒的双眸,瞳仁宛如夜。她着白的袍,左手仍提着赭红的轻弓,右手持朴刀,脸上没有一丝血,唯有微红。整个人全然由霜凝结而成,眉目生寒。
后世惊叹于她的天赋,因而迂腐的文人们总将她描绘成威严的武神,可她们不知,真正的陆重霜生着怎样一张姣好的面容和一双令人陷落的空灵眸。
“殿……”
“是。”
她说完,一刀砍贼人的颅。双目瞪大的首级随着落刀的力冲外了一圈,满黑发从包裹的巾里散,仿若厉鬼。
陆重霜连一个神也未施舍与他。
“不必为这等事犯夜禁,”陆重霜摆手,“省的落人实。”
陆重霜厌倦似的微微拧眉,抬刀搠中刺客腰间,继而抬一蹬,将她踹翻在地。她跟着上前,抬脚踩住女人的面颊,让她双大开,不得咬自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刺客无言。
“庚,住手。”一个声音从帷幕传,声线仍显稚,让人无端念起日光的泠泠霜雪。
“小事,”陆重霜云淡风轻地说。“但巡夜军失职,今夜各领军杖二十,由你来盯着。”
就在此刻,一支利箭破空而,直刺而去!正中刺客左!
庚上前一步,行礼:“喏。”
话音落,兵刃毫无犹豫地割破女人的咽,血猛地,溅得一旁俯跪的庚半是血。
陆重霜迈一步,左手以弓箭轻松挡女人的匕首,右手提朴刀挥去。在多少人手上笨重的刀,在她的纵竟如披帛般轻巧。黑衣人后退一步,以匕首抵抗,扎瞳的箭矢还未拿,令她的步伐凌到荒唐。
(写古言大概这么个画风,随缘坑)
鸾和十九年的陆重霜年仅十六,过了冬日才堪堪十七。十六岁在大楚不算年幼,但相较于她在战场上立的赫赫战功,十六这个的数字未免太小。
“殿!”她穿过匍匐在地的巡夜军,在最前端单膝跪。
陆重霜冷冷一笑,:“无趣。”
剑与匕首再次相撞,居然各自都被震退一步!
这比什么言语威胁都来得有效。
陆重霜懒洋洋地抬:“来了。”
“属失职,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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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庚见状收剑,单膝跪在主上面前,挨着那刺客:“臣无能,令殿受惊了。”
她便是未来的凤泽女帝,如今的晋王殿——陆重霜!
冷兵的,却如绸缎般顺,发如环佩叮当的撞击声。
陆重霜吁:“都去吧,本王乏了。”
她稳定地控制着那柄朴刀,刀刃沿女人的脖颈缓缓移动,锃亮的刃倒映着她的面容,还有那只瞎了的……刀光如霜雪。
“庚,沐浴更衣。”
睡的泣接到人的报亦是大惊,她发髻未挽,仅裹着御寒的裘衣便了门,急急忙忙赶到时,晋王府大殿已跪着一片人。
“三更啊……”她呢喃,“三更。”
黑衣人不敢恋战,从腰中摸一把沙粒,就冲庚撒去。步伐变幻,着庚的躯便如狂风般冲帷幔奔去。
“是。”泣跪安。
“谁派你来的?”她淡淡问,声音不大。只有活在权利中心的人才会有那般吻,她不用厉声去责问谁,但的每句话都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少女以朴刀的寒刃将遮光帷幔挑起一角,黄的光争相涌,照亮了她的面容。
“殿,”庚不敢抬,颤颤巍巍地唤了句。
“回殿,三更了。”
黑衣人捂住左,血如注。
“几时了?”
陆重霜侧的庚并未换衣,半是血地开:“殿,此事我等是否要派人去禀报圣上?”
庚急忙提刀跟上,想一剑斩断刺客的左右手,但被她翻躲过。血似的涌而,温的血污了地板。
刺客提刀扑上,飞蛾赴火般妄图杀掉面前的女人。
“把收匣,”她淡淡补充。
庚抬手护住双,断喝一声:“殿小心!”
“是。”
几滴的血溅上陆重霜的衣衫,白的衣衬着猩红的血迹,显得格外扎。
“叫泣和巡夜军来。”陆重霜冷声令。
这一羽箭的力竟将层层叠叠的帷幔骤然掀起,令厚重的羊帐仿若海浪般翻。
“喏。”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