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七)(1/3)
短歌行 (七)
烛凋了又开,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
银钩似的月亮悬停在天幕最,正是夜最的时候。
陆重霜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慢慢翻着文宣给自己编撰的诗集。她上回读到的那句昨夜凋弦月,今宵有恨泪纵横,也被他收编在。他写小楷,笔锋极,不似陆重霜那般陡峭冷峻。烛光照着微黄的蜀纸,瞧去是的,指尖一,却满是秋夜的寒凉。
葶带领女官搜查各去了,帝君寝殿,医师与侍从仍候在原,沉默地数着烛芯灼烧的细响。年纪大、资历的几位太医有圣人赐座,还好过些,年轻的医师与侍从们只能低眉顺地立于一侧,祈求帝君平安。
最可怜的莫过于还跪在殿外的萧才人。他起先不死心,哭着在殿外央求,哀嚎声透过窗棱,似有似无地传到里屋,像绞死猫似的。
陆重霜听着,既不派人去责备,也不松命他回,摆在她手边的雕凤烛台换了一又一的蜡烛,外的声儿也渐渐止息,兴许是嗓哑了,哭不动了,当然也可能是死过去了。
谁在乎呢?
陛,庚上前,手里攥着个拿帕裹的木偶,葶那查到了东西。
陆重霜接过,揭开巾帕的一角,朝瞧了,又将桐木偶人递了回去。
正刻姓名,背刻生辰八字,扎了七朱绣针,意在招恶鬼作祟,是厌胜之术无疑。
哪找到的?她问。
萧才人寝殿的后院。庚。葶趁夜派人,径直绑了殿侍从的亲友过来,不一会儿就招供了。
陆重霜又问:就他一个人的?没帮凶。
葶派来传话的人说,这些都是萧才人从萧家代的侍从教唆的。庚答。后先前传过言,大意是您为了婉拒突厥公主的请婚,要纳萧才人为卿士·····他大抵看自己升不了位份,怨上帝君了。
这萧才人平日与谁比较亲近?
庚啧了声,:太多了。一听萧才人要被封为卿士,人人都妄图去蹭甜。陛若想治罪,大半个后可抄。
陆重霜沉思片刻,忽而起,指了桌面,冷声:把人偶留,然后你带萧才人回去,严加看。
喏。庚俯行礼,特意避着陆重霜的视线,克制不住心惊异地稍稍一皱眉。
待庚离去,陆重霜过在场人员的名册,反复翻看,最终目光停在一个人的名字上。
要说萧才人嫉妒文宣,在礼节上故意怠慢帝君,她信。
但要说萧家带来的仆役,教唆主诅咒夏家捧着的帝君?她不信。
如今萧家没了吴王陆怜清与九霄公撑腰,全倚仗夏鸢顾念几代姻亲,在那儿赏饭吃呢。没了文宣这个帝君,这个姓萧的能在她边讨到一好?可笑之至。
葶是她的边人,有再多私心,也不必踩着萧家捧夏家。至于庚,他向来与文宣不和,不得文宣死才对,况且事是葶带女官去查的,他压没法儿瞒。
非要说哪里能动手脚,也只可能是那家伙设局了。
她想着,缓缓合上名册,继而屏退边余的闲人,带上人偶,独自提灯朝沈怀南的寝殿走去。
临近沈怀南所居住的偏殿,门早早有一位引路的仆等候。陆重霜随那仆跨院,竹影婆娑,月仿佛有歌咏声,唱银鞍照白,飒沓如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乍远乍近,或或低。
陆重霜神微变,寻着那似有似无的歌咏声,大步走去。
沈怀南正坐在屋煮茶,听见陆重霜屋,嘴里反倒不哼调了,一双睛直盯着泥炉,手里的小扇不急不缓地扇着火。
陆重霜见状,隔一张小桌,撩起裙摆坐到他的对面。
门被缓缓合拢。
沈某还记得与陛初相识那会儿,陛总煮茶相迎,沈怀南笑,沈某一直想回报陛,今日可算是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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