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2/2)

    “生生，我错了，我知错了。”

    此刻他就站在光里，单薄的衣衫随风鼓动，翩然地现，如同一个盖世英雄般，从天降临。

    猫里，室外那个男人侧站立，低抬脚，蹭了蹭鞋底步走时沾上的泥泞。

    “抱歉，我来晚了。”

    窗外有风，来积云将日光遮照。

    随车开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逐渐变大，直至停于门前，被几“咚咚”的敲打替代。

    宋远哲见她掉泪，于慌中，急忙辩解，伸手意识地想要抱她，却被罗生生格挡着推了回去。

    他没带什么大件的行李，只在手上提着个老旧的keepall，不耐地看过腕表，随即甩手，准备再次叩门。

    “为什么？”

    室两人同时有些惊吓，彼此默契地换过神，罗生生妥协，背手藏起枪，亦步亦趋地走向玄关。

    这段剖白，语意包涵复杂，话落后，空气在各自无言中，有了片刻凝滞。

    她要他去死掉。

    沉默。

    云因风起而散，晴朗透过开启的门隙，愈渐铺陈着照。

    她捡起地上的枪，从袋掏弹，卸匣、填，而后上膛。用他教她的姿势，单手举起，平静地瞄准男人所在的方向。

    “啪嗒。”

    “宋远哲，现在要么你，要么我开枪，选一样吧。”

    “因为我知，要是说在意，承认我喜你，那你我之间的这场猫鼠游戏，就会立刻走到终结。你再也不会因不甘心作祟，过来缠我，反而会毫无顾忌地踩踏我的喜，然后宣告全世界，那晚纯粹是我攀，是我罗生生贱！”

    “别自我化，搞受害者有罪那一了。真要揪扯当年，法理上，你就是诱了我，我妈得一都没错！你那晚事后说得那些安抚的鬼话，现在要是回忆起来，你自己不会笑掉大牙吗？对，我要为怯懦和无知付代价，那你呢，难冲动就不该获得惩罚吗？”

    罗生生愕然。

    “宋远哲，照照镜吧，你才是‘错得都是别人’的那个，从前是犯，现在是杀人犯，所有人的劣，都在你上现地淋漓尽致。只要你早死掉，我敢保证，所有人都能活得更好！”

    男人木讷的脸孔逐渐随室晦暗，而一同转灰，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好是陌生。

    听闻她说他，宋远哲蓦地愣住，脸上不自抑地忽现欣喜。

    低沉、疲惫。

    就在她不知该接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车辆停稳的声音，透过客厅的前窗，从车判断，能看清是辆的士，停在她家门，但视角的缘故，后座被墙面挡住，无从分辨载落的到底是谁。

    罗生生也不自己手上还拿着枪械，直接张开双臂，就将他环，把埋男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放声哭泣。

    “不然呢？”

    “现在连你也想我去死了吗？”

    “其实你知吗，我很你的……”

    “你知我为什么会说不在意吗？”

    “宋远哲，你真的好会推卸责任啊！”罗生生跟着气笑：“什么都把自己摘得净净的，明明自己才是最坏的那个，却非要揪着我往事里的这私心，把罪名通通都来栽我上。还诡辩地这么理直气壮，是真当我没大，仍是那个十八岁时，任人宰割的傻姑娘吗？”

    所有压抑的委屈，在见到他的瞬间，终于再难忍耐。

    “生生，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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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躲开两人的对视，忍泪，轻声继续：

    是程念樟的嗓音。

    说完这句，趁对方恍惚，罗生生弯腰闪躲，箭步直接走远，逃离到了宋远哲无法掣肘的另边。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那你开枪吧。”

    “你认错地太晚了……以前无论你什么，我都可以原谅，那是因为我喜你，不忍心看你沮丧，怕你难过，怕你沦落。但你呢？你回报给我的，除了不断辜负，还剩什么？”

    “不要拖时间了，我不想在家里闹人命。”

    “呵，难不是吗？”宋远哲忽地笑了，不知为何，积压多年后，心里底层的暗被这样揭开，他竟突然到了些释然的畅快：“你如果一开始就承认，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我不会经历背叛，而罗熹……也不会病死狱中，你说对不对？”

    “生生，我也——”

    对方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