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2/3)

    “这没什么效用的话，你还是藏回心里吧。”

    蔺安娴愣住。

    男人的这段话，在语气里充斥着轻蔑与嘲讽，不像是句唬人的妄言。

    “呵。”程念樟自坐而起，拍了拍衣上浮尘：“没什么好聊就走吧，天也不早了。这条街的酒吧我看已经陆续开张，边上人多杂的……既然谈的都是往事，不是急事，那日后再聊，其实也不算太迟。”

    路途中，夜半里天凉，微微起些小雨。

    “你想太多了。”程念樟轻笑：“我从没有这想法，也不会特意心神，为了你嘴里所谓的’报复’，和罗生生来来去去周旋。又不是在演三滥的言剧本，整人的手段那么多，谁会有闲心去这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是吗？你倒是怕她。”

    “九了，生生要是睡醒看我不在，可能会闹脾气。她是你女儿，你应该晓得，罗生生这个人……不好哄的。”

    稍回些神后，他闭住，气，再重重呼。经此平复掉心乍起的恸，拂落对方手臂，隔过好一会儿，方才沉声与之开：

    “那是什么？”

    蔺安娴初始讷了半秒，咂摸后，不禁挡嘴，掩住哂笑。

    “阿东，你——”

    蔺安娴将他句意反复咀嚼，隐隐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清楚问题在哪儿。

    其后，这两人再没聊起任何刻的话题。

    “这样看……是蔺阿姨小人了。”

    “嗯，一直怕的。”

    “咳——”

    “而且你心里应当清楚，我爸妈都是很本份的老实人，没读过什么书，也少有钻营的心思，是最好骗和被拿的那一簇人群。当时接公司，他俩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要激你们罗家在危难之际，不忘留的这恩，让我们这没有基的一家，不至于在安城活得太过飘零。”

    程念樟僵住。

    “好了，别再讲些没用的了，这么多年过来，我总归有我自己消解绪的办法，不用你突然冒来，对我不着四六地劝导……怪恶心人的。”

    人，不是草微虫，而是庞然且复杂的生。想要消弭恨意，同往事和解，并不是你砍我一刀，我回你一箭，就能随便了结的事。

    男人抬脚，碾碎了走近的爬虫。

    男人没等对方接茬，假意轻咳一声过后，便立提手看表：

    “呵，现在回想想，还真是讽刺——”

    “罗孝云没和你讲过吗？那个钢贸公司，为了骗贷，一直都在着假账。最后我爸会那事，被债主到绝路，其实从开始就是罗孝云和宋海峰埋的伏笔，他们把公司脱手的那刻，大概也早就知了结局。”

    “可能有些迟，孝云也已经没办法再正常表达，但有句话藏在我们心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同你开……”蔺安娴说时，随程念樟起，半着泪，温柔地帮他抚平掉后背衣料的堆痕：“对不起的，阿东，过去那些事，是我们错，对不起……”

    ……

    “蔺阿姨说这些，是因为怕你有报复的心思，怕囡囡吃苦！当年的事，她什么都不知的。现在这个家，说到底已经散了，我也没别的念，只求她能活得好些……阿东，你懂我意思吗？”

    “阿东，我叫你来，本意并不是要诘问你，你原谅的。”

    男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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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恩？不过是人善被人欺的幌而已。你说呢……蔺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