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8(2/2)

    两头带刃的长刀回转着沿轨迹归来，被观亭月一把抄住。

    那官兵着实给吓住，连连后退，居然喊出一嗓子公鸭似的，惊恐万状地尖叫。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李邺和白上青赶到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血腥可怖的场景。

    “我没有当过亡国的太子，所以我也清楚，自己是没有立场劝你放弃什么，不要做什么。”

    旁边的官兵上一刻还在等他训话，下一刻，自己的上司竟凭空没了脑袋，他当场就傻了眼。

    便再也没有退路可言了！

    巷子里不曾掌灯，四面的火把却多如牛毛，足以让观亭月看清来人。

    观亭月：“这是我选择。”

    她在心头悄无声息地做了个短暂而快速的权衡，随后往前迈开腿，当着他二人的面，沉默地挡在了高阳承绪的身前。

    高阳承绪莫名“咯噔”一下，双眸迷蒙地望着她。

    “啊、啊！——”

    “但是‘江流’想让你活着。”

    那抹高挑瘦削的阴影清清楚楚地落在少年半张脸之间，他瞳孔在这样简单的一个举动里猛地收紧。

    “你想碌碌一生也好，孤注一掷也罢，皆是你的选择，的确与我无关。”

    风中窸窣地传来一阵仿若裂帛般有节奏的响动，由远而近，他话还未说完，余光瞥到何物在半空里影影绰绰，正待看清形貌，锋利的刀刃便打着旋割过咽喉。

    毕竟是她的弟弟毕生唯一所求。

    高阳承绪眼睛骤然红得厉害，用力揪住她的袖摆，“不是说过，不愿意助我复兴故国的吗？”

    “是那个女人，她是前朝的反贼！”

    “对。”观亭月并未回头，却也没有否认。

    “别管我了……”他嗓音由弱渐重，“别管我了，你会死的！”

    观亭月突然低垂眼睑，话音十分轻柔，“但是……”

    她原本不必为此出头的。

    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已经没有机会再补偿他什么了，至少，能保住他最后的一个愿望。

    “呲”的一声。

    “蠢货，不要伤那少年！”卓芦慌忙朝手下骂道，“那是高阳氏的皇子，得抓活……”

    他们看了看近处卓芦的尸体，又看了看远处伫立在万箭刀林之中的女子……震惊之感无以言表。

    少年心里汪着多如山海的不解，“那又为什么……”

    夜色当中，她一身绛紫色的衣裙虽不醒目，但颀长修拔地矗立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无形流出一股仅属于沙场的煞气，仿佛千万鬼魅席卷于身侧，一时间竟没人敢轻易上前。

    事既已至此，便已是骑虎难下了。

    少年的双目陡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眸里有什么倏忽滑落而出。

    只要把自己推出去，不，哪怕仅仅坐视不理，凭燕山、李邺还有白上青的交情，火怎么也烧不到她身上。

    她目色平淡地与犹在发愣的李邺以及白上青一一对视，望见了对方瞠目结舌，神游梦中的表情。

    卓芦的颈项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大量往外涌血，泉水一样声势骇人，套着玄甲的笨拙身躯如大山崩塌，朝前倾倒。

    这可怎么收场！

    高阳承绪喃喃地张了张口，然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不是从来都不愿帮我的吗！”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说道：“你是他用命换回来的，我不想看见他的心血，就此白白东流……”

    问题甫一出口，视线里的女子竟难得沉寂了少顷，她复开口时，语气带着某种悠远的况味。

    观家人的青丝是一脉相承的乌黑、柔长。她用以束发的簪子适才被暗箭打落，于是三千鸦青落了满背，在夜色里经微风一吹，柳条丝绦一般招展开来。

    “卓……卓统领死了！”有人从突如其来的变故里回神，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对面的观亭月，“是那个女人杀的。”

    而她如今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也就意味着，是明明白白站在了大绥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