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遗梦1(2/2)

    “婆婆？”喜娃鼻涕，两只大睛还挂着泪珠。

    喜娃赶忙抹净泪，可他努力了半天，也挤不笑脸来，看小东西就要再次哭来，梅婆赶抱住他，拍拍男孩单薄的背脊，“没事，乖崽，没事的，以后跟阿母过，嗯？”

    看那边的争执也快白化的地步，一个老婆婆从树后走了来，“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喜娃忍住泪，用力地了。

    “王家娘，你拿的东西最多，现在该是回报徐家两的时候了。”

    “梅婆？”众人果然安静了。梅婆家在村东边一个偏远的角落，她平日很少到村里来，听说是靠帮镇上酒楼洗衣维生的。

    喜娃吃江米条，所以他很乖地坐了，直到最后一个人搬着木门槛从院里来，秦伯丢了把火去后，他才开始着急：“你们为什么烧我的家！爹娘呢！我要爹娘！”

    “怎么？有疑问吗？”老阿婆叉着腰一瞪，“与其让你们像踢球一样推来让去，还是给我这个老婆好一些吧？”

    “你瞎说，你凭空污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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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我一家六个小的已经够多了，再带这个回去，王二那天杀的狗赌徒还不得把我打死！再说，你秦叔公可拿了两个大木箱呢！怎么不由你把他带回家呀？”

    “我？我家婆娘会答应吗？她不得我早棺材，剩那份饭钱去买布料呢！张六郎啊，你年轻力壮，暂且还有没嗣。想想看，喜娃现在才六岁，好养熟，等你有了亲，他就正好能帮衬家里农活了，岂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小喜娃啊，听话，等会儿给你切江米条吃。”王嫂把一双丝手怀里，也不抬地拍拍喜娃的脑门儿。

    “我不就搬了块木门槛吗！赵五公还把缸顺走了呢——别以为大家看不见你私藏了徐娘的朱翠！”

    但至少现在，大人们没空理会他。

    人群渐渐散了，梅婆握掌中幼儿稚的小手，摇摇，叹：“真是世风日啊”

    “乖，不哭。”梅婆他的脸，“你叫‘喜’是吧？还是笑起来可儿。”

    燥寒冷的西北风过，喜娃一连打了三个哈欠，他扯起衣角抹了把脸，不解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搬走自己家里的什，“王嫂，秦伯，还有张大哥，你们都在什么？为什么爹娘不来抱我回家？”

    喜娃咬着，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他盯着烧得噼里啪啦的自家的房屋，想起躺在床上的爹娘，过了半晌，忽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什么，放声大哭起来。

    那么这个“时疫”，也是让人活不成的东西吗？

    ,

    “喜娃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