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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满面忧虑地轻拍她的脊背,煞有介事地以皇后专小孩儿气的传说吓唬她。娘大抵是认为她听不懂,便加上动作,手舞足蹈,偶尔龇牙咧嘴地扮个丑陋的鬼脸。不信鬼神的唐潆心中暗暗将白一翻,小短手在床榻上撑了一撑,颇为稚拙地翻个,渐渐陷熟睡。

    睡梦中,有人走近。

    既而,一只温柔亲和的手抚上她的脊背,带着令人心安的力度,自上而地轻轻拍——唐潆知,这是皇后。唐潆这一世的母亲,端王妃,年纪比皇后稍大,许是受艰难的生活所累,时常劳,甚少有空暇与唐潆亲近。前世,唐潆本是亲观念淡薄的人,她是个孤儿,养父母将她从福利院里领养回家,养母不,起初视她为己。一年后,养母病症治愈,怀上孩,顺利给养父生了个大胖小。唐潆在家里,地位与份便尴尬起来,她念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敢任由自己陷于与弟弟争的亲世界中,念中学时住校,大学毕业,在外面租房独立生活。每个月定期寄钱孝敬养父母,逢年过节回家吃顿团圆饭,再多的,便没了。

    重生后,唐潆是想回去的,理由无非是觉得自己死得太憋屈,哪有观赏天文奇观赏着赏着就死了的?再往考虑,虽说现在已经确定自己重生在哪个朝代,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老老到死,尤其莫名其妙被卷储君之争中,她史书没看过几,但是多少知夺嫡落败后的场惨烈。即便现世隐隐有与西方现代文明接轨的迹象,难保不会与闭关锁国的大清朝一般,为了巩固皇权留世人于封建社会,封建社会对于女人的压迫观念是了名的固。

    思来想去,唐潆希望回去的理由,竟寻不到半分亲的踪迹。

    皇后与她,其实并不十分亲近——或者,换句话说,皇后与谁,都不十分亲近。

    今日,唐潆蜷着两条小短在座榻上玩不倒翁,娘喂她吃米糊糊。皇后手里拿着针线,补衣服,一匹淡粉的华贵布锻摆在桌案上,偶尔会向唐潆投来几寸目光,目光淡淡的,品不多余的,像是看看她是否在乖乖吃饭而已。

    片刻后,有个男人未经通传便得殿来。

    他穿一件儒雅修的绯官袍,背的补上绣了两只灵秀飘逸的白仙鹤,腰带嵌金带玉。乌黑的发齐整地束乌纱帽中,右手虚握作拳,搁在前,风潇洒的派。约莫三十上的年纪,留着些微胡须,面容白净,双眉细,与皇后有两三分相似,又比她缺了几分天生地造的灵气,多了几分沾染官场的俗气。

    不倒翁,唐潆前世玩腻味了,不过是装作正常小孩儿的样。好奇,便转脖看向不远的皇后,皇后先她一步,自榻上起,轻轻抱她怀,指了指笑意沉的男人,:“唤‘舅舅’。”

    唐潆的心里是烈拒绝的,所谓的“舅舅”在残存前世近三十岁的心理年龄的她里,最多值得上一句“哥哥”。并且,虽然她是要过继给皇后的,因为没有血缘纽带的维系,她称呼皇后作“母后”都甚为别扭,这几日,都是能不称呼就不称呼。可是,容不得她持,她的舅舅极为自来熟,抖着宽大的袍袖,探一只手来,往她的脸,夸张地张大形,引她说话:“来,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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