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名（修）(3/3)

    我写：往南，白蛇。

    少年惊讶：“你竟然要去白蛇，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听说白蛇里有一只修行了一百年的鬼王，凶恶得很。”

    他又摸摸包，说：“正好，现我又无事，不如和你同去白蛇中会会他。”

    我心中一动，想我正是要去白蛇中寻那只百年老鬼，这少年看起来修为颇，为人似乎很仗义，又喜好打抱不平，若果真遇到墨书白，或许可以让他帮我挡一挡。

    况且，我垂睛，又想：

    若路上遇到天极鼎开，也可以请他相助相助，他看起来年岁不大，应当好哄。

    少年又：“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对我展开手掌：“你写在我手上吧。”

    少年，手掌也像有我的一个半那么大，我并住他指尖，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写我的名字。

    “顾……什么清？”

    少年窘迫：“我从西海来，对你们陆上的文字不太熟悉，我就叫你阿清吧。”

    “我叫嘲风，也叫龙三，是西海的三太。”

    我了然地，原来他是西海蛟龙族的三太，却不知怎么会跑到了州中府来。

    嘲风皱着眉，思索：“说来奇怪，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似的，”

    “我从西海来游历已经二十五年了，天南地北哪里都去过，也许我以前真的见过你。”

    他这么说，我倒是不怀疑，从大延离开后的七年里，我也是东南西北的哪里都去过，或许路上被他偶然瞥了一也说不定。

    我又想，他看起来甚至未及弱冠，怎么会已经在凡间游历了二十五年？

    我抓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请问贵庚？

    “我吗，”嘲风挑眉一笑，回，“还有三岁就整整五十了。”

    我心大惊，没想到他看起来一个翩翩少年，年纪却比我两番还多。

    又想，行走世间二十五年，只怕傻都要炼成了人，这人我多半也是惹不起的，还是找机会躲开为好。

    我一时心苦，想惹了墨书白和景韵，就已经够受的。

    嘲风站起来，说：“酒就不喝了，你先随我来，刚刚抓到的小贼，还在外面没有置。”

    我便跟着他起，走了茶楼，看见刚刚从楼里跑去的茶客们围作了一圈，中间圈住一个小小的影。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少年，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嘲风走到那小少年面前，对我：“他就是偷了你通关文书的小贼，你想要怎么置他？”

    我只摆摆手，意思是就放了他算了罢。

    嘲风却蹲，对那小少年龇牙一笑，说：“你也不是初犯了，上次捉住你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次再这事，我就斩了你的手，你是不是忘了？”

    那小少年哆嗦得更厉害，整个人都快埋地里去，嘲风又：“但是这个哥哥心地善良，决心不跟你计较，你过去跟他说声谢谢，这事就算了。”

    那小少年连带爬地来到我前，抱住我的，对我连连谢。

    我把他拉起来，摸摸他的发，就把他转过去，让他走，小少年回看看我又看看嘲风，转像兔一样钻人群里，一就消失不见了。

    嘲风走到我边来，看了看我，对我：

    “虽然与人为善是好的，但也不要妄想以德报怨就能天太平，你行走世间不久，所以还不明白，当今的世，就是老实忠厚的，受人欺压；狡诈伪善的，为官为富；再恶毒狠辣一，还能为君为王。六众生，莫不如此。”

    我受教。心中却想，果然是活了近半百的蛟龙，听听这活说得多么通透，若我早明白这个理，怎么还会着了景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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