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散(4/7)
韩非看着张良离去的背影,面渐沉了来。
他回到书房坐了一会,从袖里取了方才收到的绢布,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再看的打算,随手了一旁的屉里。
假如说刚才张良在时,他还能借着与人讨论时事分散注意力,独,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绢布上以熟悉的字迹所写的:
“来信我看了,以后若你能只提关于委托的容,就再好不过了。”
韩非忽而伸手捂住,才发现指尖竟因用力而微微打颤。
这算什么,他猛一咬牙,要是卫庄不想看他讲闲话的来信,直说便是,他保准这辈不写在他来到学的】
卫庄匆匆赶到桑海的时候,几大门派的老已经到齐了。
儒家作为东主,将聚首的地选在这临海而建的海月小筑里,放望去,楼外天渺渺一。
众人纷纷步厅,墨家除了,一共到了五位老,此外山脚还有随行的弟若,家除了当日盟约的人宗掌门逍遥,居然还请动了避世已久的天宗一众,小圣贤庄的几位当家自不用说,庄中数位弟随行,声势颇为浩大。
所有人依次落了座,又仿佛心照不宣般,一时间场肃穆得竟无一人声。
四角的仙鹤铜炉香烟袅袅,烟雾绕过纱幔,在日光变得浅淡,卫庄冷看着满屋静默的老,徒们,只觉得不过一帮乌合之众,心思一转,忽然没有由来地想:
“也不知那位韩国的小公拿到那块消金没有?”
这个念来得莫名,卫庄却意外地不怎么排斥,几日前他写信告诉韩非,潜龙堂里会有人带着他找到的军饷案线索前来,算算日,司徒万里主持的易宝节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不知一切展如何了。
那日他在紫兰轩走得匆忙,在路上才想起本该在装消金的木盒里放张条,稍作些解释,如今却晚了。
卫庄鲜少后悔些什么,因为后悔也无济于事,可他置这万籁俱寂的大厅中,却忽觉得可惜。不是慨那张没能放盒中的便笺,而是想起那时韩非邀他喝酒,自己信手回的那封信——
他原可以不把话说得那样决绝。
韩非从潜龙堂来的时候夜已经过半了,车行驶在寂静的大上,耳畔只剩车辘辘的响声。
他眯看着手里古朴的盒,那是他刚在堂里同一个女人换来的件,那时几位易宝人分别坐在环绕展台的五个隔间,每个小间前有珠帘垂落,隐匿了各位来客的相。
虽然对方开时变了声线,可韩非一听便知持有这只木盒的是紫兰轩那位貌的掌柜,这倒不是因为他武艺卓绝到了能凭气息识人,只因为有人提前给他透了消息。
韩非的指尖抚过木盒上浅淡的雕纹,那纹理的形状便与机关木鸟腹的如一辙。
是鬼谷派的东西。
昏暗的车厢中,韩非轻轻笑了一,想起了不久前在紫兰轩的那一幕。
“公你确定……”紫女抬起来看他,“要将这话本卖给我?”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韩非看了案上摊开的竹简一,微笑,“小小话本,自然是赠与紫女姑娘。”
紫女的目光一转,她刚才翻了韩非带来的话本,那里的曲词写得确实不错,艳而不俗,若由紫兰轩里的歌女唱来,该是婉转而动听的。
“行吧,”紫女嗔一笑,看着韩非的睛问,“不知公怎么称呼?”
韩非笑看着她,不不慢地说:“韦菲,佳人笑芳菲的菲。”
紫女一愣,紫兰轩表面上是个楼,实则颇有些不可与外人的营生,而她作为这样一地方的掌柜,自然知前的韩非就是不久前归国的韩九公。
正因为是王族公,所以用假名掩盖份么,紫女纤的睫忽闪了一,巧妙地将方才那失神掩盖了过去,柔声:“原是韦菲公。”
韩非看她的顾虑,收起玩心,解释说:“韦菲乃是笔名,在姓韩,单字一个非。”
“原来如此,”紫女笑着说,“公果然是风雅之人。”
韩非对她的恭维一笑置之,又说:“这本《未有期》说的是一段风佳话。”
他顿了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紫女候了片刻,却没等到韩非的文,便笑盈盈地将话接了去:“俊俏书生同冷面女侠的故事,不比那些俗的才佳人有趣了许多?”
《未有期》全篇共八折,前六折是韩非着自己与卫庄这段时日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写成的,只隐去了派别地名一类的关键的信息,叫外人无法一瞧名堂来。而后两折里话本中的剑客的份揭晓,竟是一位妙龄少女,书生与女剑客投意合,瞬间曲风一转,成了两人前月的谈说。
“好话都被紫女姑娘说尽了。”韩非摆摆手,走了大厅,心想你要是知了话本里女剑客的原形是谁,不知还能不能说这么一句“有趣”。
紫女将韩非送至紫兰轩的大门,那前边已有车等候,上车之前,韩非忽而转同紫女:“我给姑娘打包票,这本《未有期》里的折不日就会在新郑风靡一时。”
紫女眨了一睛,像韩非这样的公,在王都本来就自带名望与追捧,无论他们喜什么,都有百姓争着效仿,但凡韩非额外再些银两,请城中几位名伶们相继唱上一曲,就没有捧不红一话本的理。
她只是不知韩非这样是为了什么,毕竟写得一手好话本这件事,好像并不值得一个贵族弟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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