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2/7)

    “妈妈因为生我害了疯病,谁都不认识了。这是我在忏悔室听到的。大家总骗我她去我不知的地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

    “怎么可能!”神好像赌气一样丢鱼竿,又小心捡起,沉声:“你就没想过在乎你的人的受?”

    “我不是神,是一个灾祸。”

    “好。”对帝释天而言,神的确是非常善良的。

    神沮丧如被戳破的球:“我气的不是这个……算了。”

    主教的话,为帝释天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保护和优待都划上代表终结的休止符。神信仰不纯——这将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他连棋的资格都因这想法被剥夺,只能成为家族的负累,成为上位者的又一个弃

    倘若生活已经铭刻伤悲,那么,暂时的逃避也许是一味良方。帝释天珍视的家人虽然并不会带给他温,但他依旧在乎血缘的纽带无法逃脱所肩负的沉重命运。为了已经刻骨血的责任,他无法远走他乡。

    那就装作一无所知好了,帝释天温笑着,让谎言编制成把他包裹在无法呼的茧。妈妈的病是我害的,大家对我的厌恶是我自己招来的。如果牺牲我,一切是不是就都会好起来呢?

    从小被人伺候大的帝释天,养尊优的帝释天,孤一人坐车去往前线。家里果然还是帮他了些安排,不在最前线的军医,正好让他能用用尚有余烬的光法。

    教义说,我们应当给罪者救赎。帝释天收起过分天真的理想,可是有些人真的值得我们去救赎么?就算是光明的信仰者,这些给他人带来苦难的人,也值得我去拯救么?

    他们在梦中有属于他们的港湾。不的小丘,一间小木屋,能一看见鱼的清澈净的湖泊……

    “战争开始了,贵族必须选一位女去父亲选你去。”兄平静向帝释天宣告,不论他是否愿意:“一切家族会帮你安排。”

    “所有人都对我保持基本的礼节,因为我是族的幺。”帝释天如是和神笑着谈论:“但是我的不存在对他们而言可能是更为令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想法愈发清晰,他的光,竟也逐渐开始黯淡了。

    “在乎我的人?他们不在乎我。”帝释天轻描淡写地说他无法挣脱的现实,语气像是刚刚钓起一条小鱼。

    “神大人,”神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狠狠嚼碎来消解心中的怒火,“你不许这么想。”

    “你来自远方吗?”帝释天的里仿佛闪烁细碎星:“若我称你为神大人,你又能否告诉我关于远方的故事?”

    起初士兵无人看得起这位少爷。他们见过太多的贵族老爷们了,只会颐指气使,并无作用,看他们恰如看将死的蝼蚁无。他们将他隐隐排斥在外,让他遭受冷落,让他自己摸索该如何生活。

    神恨不得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告诉他这都是假的,至他的中帝释天从来都不是灾祸,也不应该背起他难以承受的重责。

    “有时我在想,要是别人的苦难都能由我来承担就好了。”那是帝释天第一次看见神恼怒:“为我在乎的人挡神罚罪孽,担起一切,这样我就算会在一刻死去也会觉得万分值得。”

    来者一笑:“神也会提这样任的要求啊。”

    在此的生活带来最优佳酿也无可比拟的麻痹,醒来面对世界,也只会加倍痛苦。但是,帝释天不舍得离开。无论是这不断延续的梦境,还是他第一次无法看穿的神。

    这些都是神亲手搭建的。帝释天看他背后伸手盖屋、挖池,让梦成为他生命中最有温度的地方。

    帝释天于是回归他阔别已久的家族。他离家太早,为幺,只要不死就是掌门人的善待。

    神生来就站在,好透过昏暗忏悔室的小孔来观察人间的。那些位者的事迹,寻常人家的日常琐碎,归家旅人的路途见闻,都化作忏悔者的低传到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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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你信仰不纯。”

    “我只想通过你看见那些离我过分遥远的一切。”

    纵然他只是十余岁的少年啊。

    “谢谢神大人。”帝释天只在他面前才笑得像个少年。

    如果我能够看见远方,如果我能够切见证世人的疾苦,如果我能以梦的形式飞牢笼,还有什么会不愿意呢?

    “可事实本就如此。”帝释天向他施展没人见过的任:“我想吃你上次的汤,真的很好喝。这次可以多加些糖吗?唔……别生气,就是觉上次还不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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